森森范儿的新书第一篇民国爱情第111章 与君安（七）
“今天的天气真是太好了，清歌我扶你出去走走吧，你都在屋子里待的时间太长了，这样不利于胎儿发育。” “我不太想去，真的，等墨舒回来再说吧。” “你这孩子真是的，他回来也得好几天呢，难道这几天你都不出屋了？” “确实有点不大想出去，我想等他回来，总觉得下一刻他好像就回来了。” “她要是不愿意出去就别让孩子动了，肚子大了到后期肯定难受。”白曼端着一碗蒸好的鸡蛋羹送到她面前，：“吃点吧，一早上没吃饭了。” 白曼为她披好外衣，扶她做好，“慢点吃。” 史家的几位夫人都叹了口气，发觉她这几天心情实在是不好，想让她出去晒晒太阳，换换心情，可孩子不愿意，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干脆买来好看的布给即将要出生的孩子做几件像样点的小姨夫，省的到时候没时间做。 方有恒等人坐在海上的屋里，因为没营业，所以很宽敞，也不用忌讳什抽烟的烟味熏到宋清歌。几人正坐在那里聊天，听方有恒讲战场上的事，听的兄弟几人非常入迷。 这时海上的大门被人敲响，几人停下说话，看向大门。因为海上白曼等人只是暂时回来待一阵子，所以不打算营业。现在是白天，门上也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按理来说不应该有客人才对，到底是谁呢。 小九爷起身走到门前，从门缝里往外看去。 “谁呀？” 四爷在后面问道，“我哪知道，急什么。” 他把门打开，“温二爷，您怎么来了？” “怎么，小九爷不欢迎我来？” “这怎么可能，当然欢迎，二爷请进。” “老二，你们怎么过来了？” “不放心清歌，快生了吧？” “才八个月，还有一个多月呢。” “墨舒呢，还没动静吗？” “前天来电话了，说是这两天差不多就到。” “是该回来了，军中事务早就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点也没多难处理，再不回来清歌可就要生了。” “是啊，快生了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家。” “要是前天出发的话，今天或者明天就能到了。对了，我咋那么没看到江北呢，出去玩去了，还是在后院陪清歌呢！”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二爷看着大伙都沉默不语，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姐夫，到底怎么了？” 他看向方有恒，只见他脸色看上去更不好看。 “江北他为了保护清歌，被程天荀暗杀了。” “什么，怎么回事？” “别急二爷，您听我说。” 八爷把他带到沙发旁让他坐下，他则是递给他一杯水，然后开口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他讲了一遍。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江北这孩子没享过什么福，从小就流浪，好不容易长大了能容易些要过好日子了，也走了。” “爱你干杯确实是个好孩子，他没了我们都觉得挺可惜的。” “那程天荀你们抓到了吧，准备怎么处置他？” “他这人十恶不赦，杀了他就太便宜他了。不过现在他已经死了。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你们做了什么？” 他们兄弟几人朝李景华对视一眼，然后口气神神秘秘的，最后由小九爷开口：“他之前被苏长方绑架过，被沸水全身烫伤。我们抓住他之后让他在经历一遍之前受过的伤，谁知道这家伙估计是之前烫怕了，也有可能是受伤了，总之刚扔进沸水锅里没多久就死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把他大卸八块，学着他怎么对小雅做过的事就怎么对他做了一遍。” “史家有人死在程天荀手里吗？” “我姐，也就是最小的一个姐姐死在了程天荀手里。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人已经成了一捧灰，融进了土里。” “真没想到，看着不起眼的人做起事来这么狠毒！” “说的就是，他要是不疯能干出这么多坏事，要不是他，小雅姐不会死，温家不会出事，表哥他们也不能走的这么早，还有江北。一桩桩一件件的，想起来就让人恨。野怪咱们自己疏忽大意，要是早点把他解决了，就不会出现这些事情了。” “还说那些做什么，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什么也不要想了。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别老想那么多。” 方有恒起身，“去看看清歌吧，这两天因为江北的事她心情不太好，身体状况也不太好。” “我去看看她。” 他起身走向后院，方有恒也跟着去看看情况去了。宋清歌吃完鸡蛋羹，又一次在大伙的劝说下穿了衣服准备去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 她刚出屋门就看到几个人正朝她走过来，她以为是方墨舒回来了，刚要高兴的往那走去才发现是温家二爷来了。 “二舅舅，您来啦。” “是啊，怎么样啊清歌，身体还好吗?” 他看到了她的肚子，“很辛苦吧?” “还好吧，就是睡觉翻身不太方便。” “快了，等生下孩子就好了。当年你二舅母怀你墨城表哥和墨晴表妹的时候就这样。” “二舅舅，舅妈她们，” “我都知道了，包括你爸妈和江北的事我都知道了。真是辛苦你了清歌，发生这么多事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一定很难过。” “还好，已经都过去了，只是连累大家因为我的缘故让他们遭了意外。” “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你也会因为别的缘故，所以不怪你。再说了，保护你们小辈的安全也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责任所在，只要你们能平安无事，我们也就没什么所求的。听二舅舅的话，以后这些事都不要放在心上，好好保护自己，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就是你现在该做的事情。” “我知道的，我会平安把他生下来，也会等墨舒回来。” “嗯，你这是要散步？” “曼姐和几位婶婶怕我在屋子里闷坏了，让我出来走走晒晒太阳。” “多晒太阳是好的，走走也对你的健康有利。那你去散步吧，二舅舅和你爸给你做晚餐。对了，这个给你。”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听墨舒说你爱吃巧克力奶皮糖，我让你表哥买了一些，那去吃吧，别一次性吃太多，不然牙会疼。” “谢谢二舅舅，表哥和小晴他们没来吗？” “他们过完年就被他们外祖家接走待一阵子，可能要在等一阵才能回来。不过他们让我告诉你，在你生孩子之前他们一定来陪你。” “那好，我等他们来。” “去散步吧，一会儿太阳下山了。” “嗯。” 白曼和温二爷打了声招呼，就和五夫人扶着清歌在院子里慢慢溜达。 时间过得很快，晚上宋清歌吃完饭就先回屋休息去了，只剩下一群老爷们儿还在那高高兴兴的吃吃喝喝。 推杯换盏间隔壁有电话声响起，李景华本想起身去接，被方有恒拦下。 “方将军，让我去接，你们接着喝。” “你别去了，我去吧，我总觉得这个电话必须由我来接，可能跟我有关。” 他不由分说起身去了隔壁接电话，几人并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好久都没回来，不由得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边方有恒起身去隔壁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方有恒。” 电话那头，“大帅，我是何春江，少帅的部下。” “是老何啊，怎么了，这么晚来电话是有什么事吗？墨舒回来了吗？” “大帅，少帅他，”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方有恒的心头。 “墨舒他，他怎么了？” “少帅他，他，牺牲了！” 方有恒瞬间就愣住了，久久没回过来神。 “大帅，大帅，您怎么了，您说话呀！” 他缓了缓神，声音有些颤抖，“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凌晨三点的时候，在保护村民和部下不被山匪伤害时，为了救我被没死的山匪袭击射中胸部，不幸牺牲！” 方有恒心里悲痛欲绝，声音嘶哑，“我儿墨舒走的可还痛苦？” “少帅他，放心不下少夫人，要我送他回家。” 他忍住悲伤，“孩子，伯父请求你请你把他送回来，送回家！” “请大帅放心，我一定认真完成任务，将少帅完整无缺的送回家，请大帅保重身体！” 方有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只记得自己在接到电话后整个人都瘫软无力了。他瘫坐在沙发上，神情恍惚，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地上也没知觉。 他就这么眼无神色一脸的毫无表情的望着沙发前面的白墙，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在脸上流淌。 察觉到人没回来的大伙也推门出去进了隔壁，看到方墨舒神色不对劲，温二爷上前询问：“怎么了姐夫？” 其他人也都纷纷上前关切，“方将军这事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是不是墨舒出了什么事？” 突然，方有恒双手埋脸痛哭起来，他的样子吓坏了大家，只有温博阳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瞬间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没再问，而是挨着方有恒坐下，搂着他肩膀，默默无声的安慰他。 大家看着他们两个这样谁也不好意思问出口，也都默默坐到一旁陪着他们两个。 李景华看了一眼痛哭的方大将军，又看了一眼虽说是安慰但眼睛也红了的温二爷，心里也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希望那不是真的!” 他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白曼和史家几位夫人陪着宋清歌睡觉，等她睡着了以后，顾其芬和小九爷夫人留下，其他人又去了餐厅。结果在屋子里没看到人，反倒是隔壁屋子灯亮着，里面的人影来来回回的，好像狠人哦。 “这是不打算喝酒，想打牌了？” “走，咱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几人推门也进了屋子，当她们刚要开口说话就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其他人神情迷茫方有恒和温家二爷以及李景华神色不对，方将军更像是嚎啕大哭过，连二爷也红了眼睛，李景华更是心事重重的。 “这是怎么了，喝酒喝出什么伤心事了吗？”五夫人率先开口，然后走到自家男人身旁，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怎么了。 五爷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知道一进屋就发现方有恒在哭。 过了好一会儿，方有恒才擦干眼泪，缓了缓神色。李景华把烟掐了，看向方有恒，“方叔，是不是墨舒出了什么事？” 白曼瞬间紧张起来，她想起今早宋清歌跟她说过她做梦梦到了方墨舒，突然心里不安了起来。 “表哥你说错了，墨舒能有什么事，他不是这两天就到家了嘛，肯定没问题！” “小曼你先别说话，让方叔说。” 方有恒眼神里充满了悲伤，缓缓开口道：“墨舒他，他牺牲了！” 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觉得这应该不会是真的。 “听谁说的，不会是恶作剧吧，小孩子开玩笑有时候不分轻重，可别当真了。” 四爷有些不信，战争都结束了，哪来的牺牲，八成是孩子们对大人开的玩笑，等他回来定要斥训他一顿，怎么能开这种伤人心的玩笑呢，太没轻重了！ “姐夫是谁来的电话？” “是墨舒另一个信得过的手下，叫何春生。” “小何啊，要是他说的，那应该是真的了！” 温二爷也很难过，可他更想知道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是怎么牺牲的！ “他有没有说墨舒是怎么牺牲的，什么时候牺牲的！” 方有恒叹了口气，声音听起来瞬间有些苍老了，“应该是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山匪，为了保护百姓和部下的安危被山匪一枪射中胸膛。” 听他说完，大家都沉默了，女人们则是有人开始轻声抽泣。李景华又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景华，给我也来一根。” 七爷朝他要了根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没再说什么话，而是叼着烟走出了屋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 “你是真好啊，无论发生什么事总能有又圆的时候。” 他又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一口吸完，然后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双手交叉放在自下巴下。 “歌儿啊，你还真是命苦啊！不过小叔会保护你，护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你！” 他感叹一句，起身拍拍身后的衣裳，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