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遇刺(1/1)

作者:阳白土豆

速来!江湖救急!!第59章 遇刺

这场刺杀来得意外,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虽然惊讶,但在场有几个不是习武之人?当下拍案而起,朝姜泽兰围攻过去。 她见事情败露,倒也不惊讶。那张脸上已经很难看出什么情绪。 刀、剑、暗器冲向姜泽兰,她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不管自己身上会多几处伤口。不管它们会不会致命,只管将手中匕首刺向陈可明。 他先被泼酒、又听闻顾舒崖与徐生两声大喊,思绪混乱无比,只靠本能猛地向后跳跃躲开。 姜泽兰冷哼一声,不依不饶想要追上去,却自身后袭来几道劲风。 “唔?”姜泽兰本该躲开,可是她太过专注于目标,以至于忽略了最该警惕的人。 是顾舒崖出的手。他离得最近,扔出酒杯后便抬手直点几下——分别命中姜泽兰的几处穴位。 不致命,也没到动弹不得的地步,却足以让姜泽兰握不住武器,软软脱力倒在地上。 此时,楚怀寒距离他们这边还有几步距离,温义康才从人群中走出,有人刚刚拔出武器,更多人只是坐着。 大约才酒杯扔起、落地、滚远的功夫,一场危机就这样冰消雪释般被掐灭。被刺杀的对象——陈可明除了被泼一脸酒,毫发无伤。 “……抓刺客!”温义康厉声道。他作为东道主,这话是无论如何都该喊的。 这才扑上来许多人,意图压住姜泽兰,却被顾舒崖抬着刀鞘拦住,道:“且慢。留此人活口,该问话。” 温义康听见徐生喊的“娘”,却不知他是谁,更没猜到姜泽兰的身份。 他心想:莫非魔教他们还不善罢甘休……若是这刺客嘴上没个把门,连累了我该如何是好? 当下便装出怒急攻心、救兄弟心切的模样,道: “这刺客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陈兄!若不是……可恶至极!” 上前两步,右手高高举起,内心已经划定怎么表现:打在这刺客后颈,一击毙命,装作被愤怒冲昏头脑。想来应该无人说得了什么。 却见顾舒崖一个箭步,刀鞘抵在他手腕上: “温大侠,我知你心急,但先莫急。这刺客来得蹊跷,想单单靠一把匕首刺杀陈长老?说不定还有后手。先审问才是。” 温义康怒道:“审问?审问什么?这贼子不安好心!” 顾舒崖的刀鞘压住他,两人看似是在你劝我怒,实则暗中较劲。 温义康自持武功,压根没动用多少内力,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他出三分力,顾舒崖却像是早有准备,使出全力。 僵持不下,时机稍纵即逝,其他人早已反应过来,纷纷附和顾舒崖的话: “不错,这刺客该拿下审问才是。” “若死在大喜之日,多煞风景?” 温义康脸色铁青地后退几步。眼神依旧瞄着姜泽兰的后颈,只是没有出手的机会了。 众人里,有心思的想得多些,想到距离崆峒大比才不过十几日,想到欧阳林多日不曾现身,想…… 一时之间,各怀鬼胎,暗流汹涌,有些控制不太住表情的,脸上已经带着古怪神色。 顾舒崖立在大厅中间,一如既往冷若冰霜。 楚怀寒放下剑,往后退了几步,回到华山那桌。有时出其不意才能将利益最大化,既然还在顾舒崖掌握之中,她也没必要出手。 却不知道顾舒崖也有些意外。 他从头到尾都始终保持着警惕,想过很多种可能,下毒、放火…… 唯独没想到姜泽兰会被如此轻易地制服。 也没想到新人的举动……罢了,顾舒崖转向徐生道: “你方才喊什么?这刺客面貌已毁,你如何认她是你母亲?” 徐生吓出一身冷汗,道: “我……我母亲失踪多日,我心焦得很,见到这人便觉得很熟悉……哎,不知怎么喊出声来了。” 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让自己显得诚恳。 很好,只要顾舒崖再给这事定性,说些“你认错了”之类的话—— “你是姜泽兰?” 陈可明讶异道。 他仿佛突然恍然大悟,转头看向徐生:“是了,我记得你,你是那时候的书生。姜泽兰嫁到徐家已经十几年,年龄也对得上……” 众人不解其意。有几个崆峒资历较老的弟子喊出声来:“莫非是,是神拳门的……” “神拳门?这是崆峒中人?” “不止,她还是掌门之女……” 有知晓的低声跟四周人解释起来。 “……”顾舒崖道,“姜泽兰失踪已有几天,说不准是这刺客为求活命冒名——” 低着头的姜泽兰突然道:“我不是。” “………” 她若是承认,也就罢了。刚好应了顾舒崖的话。 可她偏偏要否认。她越坚决,众人就越是怀疑其中有隐情。 陈可明更是焦急,上前低头看她: “我记得你。你丈夫死后,你就再没出现过。这么多年在徐家,你过得可还好?” 顾舒崖道:“她身份有待商酌——” “陈长老何必关心我一介小民?” 姜泽兰声音中带着三分不甘、三分愤怒、两分悲哀和一分凉薄,“我过得怎样,和崆峒大侠有什么关系?哼……十年来,你若真关心,就……” 她偏偏不说了,低下头,显得格外“悲伤”。即便顶着张伤疤纵横的脸,仅靠声音姿态,便叫不少人颇为怜悯。 顾舒崖被打个措手不及,徐生目瞪口呆。 没想到原身的娘这么能演,放到现代拿个影帝不成问题。 陈可明已经确信她就是姜泽兰——她也的确是。面上带了一丝愧疚:“我……你……对不住。” 姜泽兰道:“你对不住?” 她环视一圈,一一看向崆峒派几个弟子和温义康,道: “我认得你们,认得你们的嘴脸。十年前,你们说我夫妇勾结魔教,逼着青云上战场自证清白……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只带回来一条手臂……十年了,你们过得可还好?站在旁人尸骨上吸着血,过得还好?” 说到最后,几尽哽咽。姜泽兰说得全是实话,带着的恐怕也是真情实感。大厅中人无不动容。仅仅在几句话中,便得知了这可怜女子过去的遭遇。 温义康放下心来。得知姜泽兰只是出自私怨,与魔教无关,并不是受了谁的指示,他便能接着道貌岸然道: “原来是姜女侠……哎,往事不可追,你何苦自毁容貌,来做刺客呢?” 被刺杀的受害人陈可明也满面愧疚,他的愧疚比温义康更真切: “我……罢了,刺杀一事,我不追究。你们孤儿寡母,缺什么,我便给什么,定叫你安度余生。” 他说到“不追究”三个字,姜泽兰掩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很快消失不见。 她哀哀戚戚: “安度余生?安度余生?青云死了,我还怎么活?十年来我唯一想着的便是把生儿养大……他能自立了,我便放心来……去见青云。” 徐生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该对上戏,右手猛掐自己大腿,含泪道:“娘……” 他走上前去,试图去牵姜泽兰的手。 母慈子孝,恩怨情仇,都包含在这场景中。 顾舒崖不得不做个破坏氛围的恶人: “刺杀崆峒派长老,即便未得手,她也有企图。难道因她可怜,便能饶恕?那世上便不再有死囚了。” 陈可明行了一礼,道:“顾捕头,姜泽兰虽身在徐家,却还是崆峒的人。那就该崆峒自己解决。” 温义康道:“不错。在座各位是正气凛然的大侠,陈兄都没说些什么,按江湖规矩,一笑泯恩仇……” 与楚怀寒同桌的数个华山弟子都面露赞同。李回轩低声道:“崆峒没规矩了么?” 然后他矜傲地想了一会,又低声说:“……不过,为难弱女子,确实有违侠义。” 连李回轩这等重视门规的迂腐之人都为之动容,其他人的想法可想而知。 若顾舒崖强行反对,只怕要被群起而攻之。 楚怀寒思考了一下,摸上剑。 演戏她不会,不过打架,在行。 嗯,华山的应该不会出手,主要防陈可明……她已经在心中演练,假如顾舒崖执意拿下姜泽兰该如何出手。 “不可!”有人喊道。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 反对的竟然是姜泽兰本人。徐生大吃一惊,下意识要出口反对,但强行止住。 今夜被本能支配足够多了,他帮不上忙,至少不能拖后腿。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地望向姜泽兰。 她捂住脸,哽咽道:“这位官爷说得是,怎能因我可怜便视规矩为无物?但……” “我毕竟是崆峒的人啊。” 顾舒崖问:“此话何意?” 姜泽兰抹着眼泪道: “崆峒有崆峒的规矩。谋害长老,就按崆峒门规处置——” “请掌派人亲至,问罪于我。无论如何论罪,姜泽兰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陈可明道:“这……现在上山?可掌派人他拒不见客已久啊。” 温义康道:“这有何难?陈兄,你不知道,我早已跟掌派人送了请柬——” “他虽不便,却早早乘轿下山,最多晚上便到了。我们只需派个腿脚快的,求掌派人稍稍加快些,还能在拜天地前了结此事。” 他这一番处置合情合理,众人纷纷赞同,不乏有自告奋勇者。 楚怀寒见顾舒崖站立一旁,插不上半句话,便蹙起眉来。 让欧阳林赶快过来……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姜泽兰演这一出戏,怕不是拿陈可明当幌子,意在欧阳林吧? 捕快到底有没有把握? 罢了,反正他真急的话会发消息。楚怀寒坐回去。 在情况糟糕到不得不出手前,她必须得静观其变。 陈可明用征询的口气问道:“顾捕头以为如何?” 来自五湖四海的侠客们把目光投注在这位年轻总捕头的身上。 顾舒崖环视一圈,道:“罢了,崆峒的事,我不便参与。” 他表态,事情便再无阻拦,很快有了定论。 几个崆峒弟子、白羽镖局镖师奔出门去,用最快的速度通知欧阳林。 其余人则纷纷对姜泽兰嘘寒问暖,连带着徐生一块关怀。 仿佛这位女子不是个想刺杀陈可明的刺客。 她被奉作上宾,温义康想起女儿和她关系不错,但又担心温轻竹跑到前厅来大闹。于是吩咐下人,让柳无霜和温轻竹都等待一会。 顾舒崖坐回座位,拿起酒杯,对着姜泽兰微微颔首。 姜泽兰对他缓缓露出一个微笑。这笑容本该很温柔美丽,但伤疤因着笑容被牵扯,反而叫人心生寒意。 两人心知肚明,对方另有后手。 顾舒崖依旧疑惑的一点是……姜泽兰不太可能跟魔教串通。她孤身一人,势单力薄,绝无可能算计到欧阳林。 难道这次事件中,还有别的势力插手? 是什么样的势力能让姜泽兰出手相助? 见招拆招吧。顾舒崖把酒杯放在唇边,却没有饮下。 已过正午,距离婚礼结束还有半天,顾舒崖手上的牌仍未出尽。 再等等。 ———————————————— 烈日向西斜移,影子拉长些许,才终于有了动静。 那动静很吵闹。但不像是迎接掌派人该有的声音,反而隐隐带着慌乱。 “嗯?”易叶子探着头,“外面又出什么事了?” “掌派人驾到,声音吵……是应该的……吧?”林观明有些虚。 连他俩都能发现不对,其他人更不用说。 当下,大厅中便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温义康坐在首位,眉头紧皱,便要起身去瞧瞧。 姜泽兰行刺这个意外本就丢份,还好众人被转移了注意力。 若再出什么乱子,温义康的脸面往哪搁? 他的立场让他愿意看到平凉城混乱,但不能是在今天。 可惜,他注定无法顺心。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急切地呼喊着,跌跌撞撞奔进来,“掌派人……掌派人遇刺!” 随着他的话,有个轿子停在院子里,所有人都能看见。 那轿子破破烂烂,满是刀剑留下的痕迹,还有……血。 无异于惊雷炸响、天崩地裂。 无论真情还是假意,众人都是无比震惊的姿态。 欧阳林不光在崆峒,在全江湖也是德高望重。 他年岁渐长,很多人早有预料,说不准哪天便会得到崆峒掌派人去世的消息。 却没想到是在今天,以这种方式。 姜泽兰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抚上手腕。 她心想:终于结束了。 温义康与陈可明同时又惊又怒,只是缘由不同。 温义康知道婚礼是无法举行了。 魔教把计划提前了?一群该死的蠢货! 只能将轻竹送出城外,但愿混乱中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他正想起身执行计划,就见那轿子……里面走出了一个人。 完好无损,脚步稳健,虽有些狼狈,但气势不减。 但是…… 姜泽兰面露惊愕,楚怀寒挺直身子,顾舒崖巍然不动。 “你是何人?”有人喊出群侠心中一致的疑惑。 “在下崆峒玄空门代掌。”庄素心行了一礼,“替掌派人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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