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修凡记第207章 小老天爷7
小野这次回到虎口关，在出关仗剑斩魔前，先登山拜见了大伯。 将学到得新修习剑道的方法一股脑讲出，向大伯讨教，大伯当时说：先试试。 小野从下课山，立刻就越过镇山鼎，出城关。这一次他非但没有找一位相熟的烈马族强者同行，还有意找了块尖锥最密集锋利的山脚，独自看守一段数十丈的山脚。 他先是一边尝试着以自身不受控制散发出的剑气，抵御尖锥中蕴藉的各种魔功、妖术、道韵，一边运剑杀魔。 十天后，他就能娴熟的掌控剑气对抗尖锥，再过五天，他已经能够盘膝而坐在尖锥上，御剑杀魔。 又过了五天，以剑气淬炼出了本命剑---朝花。也是千年来诞生出的第一柄剑修本命飞剑。 他却不肯就此结束，随后的十天的时间里，他独自一人，驾驭本命飞剑，镇守住了整座黑岩山，最多时要独自应对数百魔族强者。 他以极端的方式，终于逼迫出最强的潜力。 将与魔族战斗以及和尖锥中的道韵魔、功对抗中参悟出的心得都融入剑道，如愿以偿的获得了第二柄本命剑---彼岸。 第一柄本命剑的神通是将父母教习的剑法融入一炉，在继承了父亲本命剑堂皇中正剑意的同时，加入了母亲以剑施展阵法的玄妙。江湖人称他星雨剑，乃是因为父亲的剑法过于刚猛，出剑对手非死即伤，在无需要人性命的时候，他习惯上会使出母亲的剑法。然而，同样的剑法，他是站出来就没有母亲那种秀丽绵密的美感，落花如雨成了星雨骤落。 如今他以朝花出剑，既有繁花的美感，又有朝阳的蓬勃。 剑光绽放，逼得方圆百丈内的魔族战士人人自危。 而那柄彼岸，送上城头让老爹老娘看过了，以他们的眼光见识都说稀罕，厉害！ 彼岸或许有花开，也可能一场镜花水月，甚至，是此生永远都无法企及。 他这次来到虎口关，大伯和爹娘都没说什么，然而大家心里面全都明白，这次炼剑其实是个考试。 被考的不是小野，是指导他为剑修另辟蹊径，开出一条修炼道路的那个人。 “他没和我说过，是我偷听他们姐弟私聊，听来的。”小野将空了的酒葫芦系回腰间。“这十五年来，在小孙还在王庄给他治病的时候，我回过几次虎口关，时间也都不长。 可以说是我是陪着他们长大。 他很小的时候就老成稳重的不像个小孩子，每天该干什么，分得清清楚楚。 小孙在明，我在暗。老孙离开王庄时，他们姐弟俩刚六岁，明面上已经没了庇护者，只剩下一对哑仆。 俩孩子经管着一座一二百人的庄子，而且，延伸出去的偏枝们，还有一堆七杂八乱的事情要主家拿主意。 到我这次离开，前后将近十年，无论是大事小事，我从未见他慌张过。 他早就知道我藏在暗处，却不象平常的孩子好奇，倒让庄户给我准备好美酒，任我自取。” 聊起王庄的那个少年，小野虽然暗中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让他用简洁的语言介绍少年，感觉好像，就没有准确的词句，能够准确的表达出内心的感触。 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流水账似的复述。 “过了十二岁生日，他第一次从地堡子里走出，来到地面上。我能感觉到那天他很高兴，小姐弟俩坐在田垄上，沐浴着阳光，聊起了天。 就是那天，他说，所有的创世者，最终将会放弃他亲手创造的世界，前往广袤无垠的星宇，探寻更大的自由。 他还说，创始者往往会沦为世界进步的最大羁绊，当他们明白这个道理，也就到了他们离开的时候。” 阿大听得入迷，都忘了手里燃着的烟锅，扬头望着长空，自语道：“我后来回想，总觉得老爷打开魔域，像是一时兴起，啥事都没提前做好准备，急匆匆的召来了能找到的人族和妖族大修士，稀里糊涂的就杀进了魔域。 封天归来后，带着我和你爹妈，将参与叛乱的妖族部落全体斩杀。然后，满天下捉拿加入反秦联军的强者，以反叛全体人族的罪名，惩罚他们在虎口关，阻击渗透黑岩山的魔族强者。 急风急火的引来在妖族受到排挤的烈马族，安排好阿二后人为烈马族特制马蹄铁，一声招呼也没打，就走得无影无踪。 留下来了黑岩山这个我们谁也补不牢的大漏洞，他们也不管。 大小姐身上的气息，没错是老爷他俩独有的气息，不然，我和你爹妈，也不会让你和小孙跟着大小姐，供她驱使。 但是，大小姐意外遇刺后，老爷还是没现身，连给我传句话都没有 假设他们早就生出了离开的念头，却因为某个突然出现的意外，提前 回想打开魔域前那段时间嗯！ 确实有点不对头。 忽然就弄出来个庄子，和一群能工巧匠送给阿二，还张罗着为阿二娶了个人族女子，亲爷爷奶奶急着抱孙子似的催着阿二媳妇，赶紧生个大胖小子。 我和妞妞他娘，你爹你娘的婚事，也是在那时候定下的。 咱家我们这一代，哪怕受到封天压制，一再被压境，再有几千年的时间冲刷，道心也没事呀，他们急个什么劲呢？。”阿大被扯出满腹的牢骚。 小野被问的一时无语，主动换了个话题：“那位说过的一些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有灵之物组成的世界里，不存在公平。是因为公平没有衡量标准，只是一种感受。某人感受中的公平，往往就是别人感受中难以接受的不公平。’ 他还说，自律只在某一时间段算是美德。因为‘律’所指的规矩，是个变量，谨守不合时宜的规矩，就是不知变通。既不美，也无德。 他还说，变是不变的真理，不变得求变，以变追求不变的目的。” 见大伯揉起了额头，小野咧咧嘴，他也笑了。 这么绕口，又绕脑子的话，他第一次听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他这次离开王庄，起因是某日因病发烧，晕晕乎乎的，被他看到了未来某一个场景，那个场景一旦成为现实，王庄将会避无可避的经历一场大劫难。 他出庄，选择在汉阳县开粥铺，就是为了阻止看到的未来场景成为现实。从结果看，他确实预见了未来，也亲手改变了未来。 在这之前，他还预见过西魏国要发生内战。提前储存了一批粮食，又将地里的庄稼烧毁，做成无人荒原的样子，避免了预见到的灾祸。 正是第一的成功，让他坚定了要离开庄子，去改变未来。” “出庄前他看到了什么！？”阿大问道。 “汉阳县驿馆发生的一场刺杀，西门氏的刺客，成功的杀死了慕容、高氏、冯氏的掌控者。 随后，西魏国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内战，又被外敌攻入。 十年烽烟，十室九空。 ” “哦！他真的能看到未来？” “应该是他十二岁后，曾经拥有过，看到未来某些片段的能力。这是他的原话。” “什么意思？” “他为了解‘沙漏’之毒，曾经进入假死状态，假死前，他将一身气运挪移给了姐姐，某些特异能力同时也被转移给了姐姐。 ” “姐姐曾经短暂进入通天境，又接纳了气运和特异能力，现在的姐姐应该比弟弟强大了。” “姐姐永远都不可能比他还强大！”小野摇头道：“他说过，思想才是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 当时，他。”遥指向黑岩山前的城头，立着的僧人，“以佛祖举例，可以战胜他，却无法战胜他在信徒心中根植的信念。 无论姐姐会变得多么强大，” 小野指着胸口，“心中的信念，都来自于他。” 阿大皱着眉，心情烦躁的在岩石上磕着黄铜烟袋锅。一个不小心，将岩石的一角敲飞出去，撞在山壁上，轰的一声，山壁上多出个水缸大的坑。 嘴里咕哝道： “如果有老爷在掌控大局，我早就出刀斩了那个惹出无数大麻烦的光头佬了。” 但是真就像小野说的，斩了他也没用，有了的麻烦不会少，还只会更多。 魔域之战前，龙虎山和东海书院作为正道领袖，派遣了大量门人子弟搜索潜入的妖族修士，前后历时数十年，中坚门人弟子损失巨大，门中顶尖战力又折损在魔域大战。 如此一来，龙虎山和书院影响力骤降。 在龙虎山参研道法的一个番人王子，正当其时，以龙虎山大天师曾经的道场观天崖为根基，自称佛祖，建庙开宗，广收信徒。 佛门善门广开的传教方式，最直接的效果，就是短时间就吸纳到数量巨大的信众，基础信众数量远超龙虎山在内的所有宗门，成为朝天大陆上第一宗门。 佛祖见教门昌大，便将教务交给弟子打理，闭关潜心打造一件佛门重器----六道轮。 六道轮还没有炼制出现，却已经是佛门兴起的最重要的推力。 佛祖提出的六道轮回，往生不息的概念，首先被吸引的还不是此生注定凄苦的底层民众，而是大修行者；因为先圣数次封天，使得天地间灵气越来越稀薄，目的都是为了限制天地间的强者。 最后一次封天，更是将修行境界压低到观海境，即便不问世事，潜心修行，道心金丹也不过能承受千年时光的侵袭，长生久世的终极目的成了个泡影。 正是因为不住的有享誉天下的大修行者，带领整个宗门转投佛门造出的轰动，推动佛门成为最大的教派宗门。 佛祖闭关炼制六道轮，一下子就是六百年。 不少满怀期待的信众，等不及，早就成了冢中枯骨。佛门内部开始出现分化，其中一部分转而开始寻求现世，为创建政教合一的佛国，攀附权贵，聚敛财富。 即便佛祖出关，展现了六道轮的妙用，证明了魂魄转世投生 。佛祖和六道轮也只成了加速建立佛国的工具。 信我，可永生。 就在佛国替代大秦帝国成为了举世皆知的事实，六道轮引发的一个意外，使得一切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随着时间流逝，魔族在黑岩山发现的缝隙越来越多，也被他们拓展的越来越宽。 通过缝隙，一次性渗透过来的魔族战士，也更多更强大。 好在有阿大和弟妹们一直坚守在虎口关，龙虎山和书院不断的派来弟子相助，大秦萧氏保证了给养充足。 虽然一直无法彻底结束战争，作为守方，有着地理优势，牢牢的控制着形势。 直到六道轮出现。 佛祖要普度众生，将炼制的六道轮送入了虚空，在虎口关被斩杀的魔族，魂魄也进入了六道轮，其中一个魔族高等级强者在转世后，依靠前世的记忆成立了魔宗，联络到转世的魔族，重修魔族功法，寻机从背后对虎口关发起了突袭。 这次袭击虽然被阿大，阿四及时察觉，将突袭的魔宗尽皆斩杀，无归骑还是损伤严重。 通过审问俘获的魔宗修士，阿大他们才知道，因为六道轮的出现，他们在战斗中每杀死一个魔族战士，就等于是送一个魔族潜入进了人族。 和魔族的这场战斗，忽然间变得艰难无比。 先圣隐世后的数百年，以阿大为首的门人，一直以旁观者看待世间的变迁。但这一次无法旁观了。 先圣教导弟子时，将双方界定为思想独立的，要求弟子们自主创新，甚至为了不让他们心有桎梏，不肯承认双方的师生关系。 门人，刚好相反。一切行为讲规矩，强调服从。 没老爷主持，驻守虎口关的无归骑，只能尽可能擒拿渗透过来的魔族战士，可黑岩山都无法挡住魔族，还有哪里能囚禁住越来越多的魔族俘虏！？ 阿大只好召集同门商议，最后一致赞同无缺的意见，必须摧毁无事生非的佛门！ 俗世的大秦萧氏、书院学子、道门修士、神君城隍人族的众多势力都动了起来。 时隔六百年，先圣门人再次入世，一鼓作气摧毁了庞大的佛门。 在大秦武帝颁布举世灭佛的敕令时，阿四夫妇已经联袂出剑，将佛祖囚禁在了虎口关。 他弄出来的麻烦，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可是，佛祖仔细研究了魔族之后，发现他也没办法，从根本上阻止魔族在人族转世。 因为自六道轮现世，在吸收挪转魂魄的过程中，已经吸纳了无数人间念力，早已超出了法宝的概念，成了件前所未有的神器。 佛祖自己无法摧毁它，即便联合了存世的几个通天大能，也不确定就一定能做到。 而且摧毁它，引发的凶险也超乎预料，六道轮被祭入了虚空，是它自己在运转的过程中成为了件神器。它此时的特质，已经无人清楚。 由数位通天大能倾力出手，将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神器摧毁，必然会在虚境引发一场大震荡，产生的连锁反应，会否打破一层，甚至是数层封天禁制，谁也不清楚。 佛门势力被打击得萎缩到十不存一，佛祖也被囚禁在虎头关，可是麻烦依然没解决。 事还必须接着干，魔族的渗透可不会停下。 龙虎山研究出了一套针对魔族魂魄的符箓，刻在无归骑使用的兵器法宝上，试用后，证实能够在杀死魔族的同时打散魔族魂魄。 但是，当遇到了神魂超级强大的魔族强者，就没什么效果。 每场战斗都必须有大修行者在旁监视，适时出手查遗补缺，才能防止出现漏网之鱼。 以前，是阿大遵照老爷的命令，坐镇虎口关内，监视关内以人族罪囚组建的无归骑。 弟妹们在陪他之外，还能时不时的四处走动走动。 搞清楚无法解决掉六道轮之后，阿四夫妻携同佛祖，就再没离开过关墙。 再有阿三道心崩碎、身死道消，白首潜心疗养，大秦萧氏皇族刻意消除修行者影响力，先圣门人对俗世的影响，达到了最低点。 如今的凡俗世人，很少有知道，在西北偏僻之地的虎口关，存在着一条连通魔域的通道。 阿大肃然问道：“他真的要打破魔域封禁？” 小野点头，“是他亲口跟我说的；他说，黑岩山早晚要被魔族攻破，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争取主动。” 小野忽然笑了起来，带着孩子顽皮劲儿，说道：“当然了，不能说解禁就解禁。 必须要让东搞事西搞事的家伙们，都知道大伯和我爹娘这些年的辛苦。 要让他们搞搞清楚，一直以来，咱家都地位超然，不怕魔族占了这方天地，该担心被魔族挤占生存空间的是他们！ 要不要来守护黑岩山，决定了他们的生死。守护黑岩山的态度，决定了他们宗门、族群的未来。” 阿大双眸骤然一亮，大手拍在腿上，“这说话的劲儿，痛快，嗨！还真是小老天爷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