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修凡记第164章 成长7
空间神器中的这本书,记载的内容截止在千年前,有了这本书,王小石对所谓的封天要比岳霖更为清楚是个什么东西。 以他的推测,最初封天的目的是为了压缩妖族生存空间。 相比源源不断的随时降临这方天地的妖族,人族大修行者在数量上居于绝对的弱势。为这方天地撑起一层隔绝妖族的结界,确实是个从根源上解决的好法子。 结界内施加禁制,虽然也限制了人族修行者的修行上限,更多的还是大大削弱了妖族的破坏力。假以时日,人族大修行者数量增加,妖族得不到补充,双方顶尖强者对比,就倾斜向人族。 妖族被压制之后,数次封天,目的就变成了限制修行者,维护普通的人族。 最近的一次封天,封禁西魏疆域,施法者花无缺,当时的法力,估计仅仅能够达到施出封禁这种大神通的临界点,勉强能维持百年时间。 就像封禁的西魏之外,武道上三品、修行者野游境之上,大有人在。各层封禁夹层间,也存在一些强者,或是以神魂,或是以法相、金身的方式,留在结界之外。 花无缺解除结界动用的就是留在虚界的金身法相。 王小石想从岳霖这儿了解的还是最近一千年。无论是镇守一方的山神真君,还是流亡四方的孤魂野鬼,或者是转世为人,岳霖终究是这方天地千年变迁的见证者。 “远古以来,人族间分分合合,相比起大秦一统天下前的乱世,人族在这千年间,大秦武帝北征,开疆拓土;魏人南下,灭秦立国;东西二魏和南梁三足鼎立;全不算上什么。 这千年间真正影响到人族的大事件,只有一件。 佛门打造出控制神魂转生的六道轮。 我,就是通过六道轮得以转生。” “六道轮回算是另辟蹊径,达成了修行者长生久世的终极追求,对人族的影响,必然远达千万年之后 光武大皇帝灭佛,是不得不为之,光武大皇帝稍迟年动手,恐怕俗世帝王的力量就难以撼动佛门了不光我,还有大秦。 龙虎山、九真观这种大宗门,年轻弟子出门历练,都携带有几张长辈师长炼化的蕴藉灵气的符纸,作为保命之物。 九真观矮个老真人携带独孤绿施展缩地术的青色符纸,便是宗门重宝级别,从远古时期密藏到现在的顶级符纸,属于是用一张少一张。 有了游野境的岳霖相助,还有个时间流速不同的空间神器,炼化出几张高阶符纸,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了。 交换条件就是教岳霖一门炼器的高明神通。以王小石现在脑中的储备,不过是小事一件。 被骤然扯回,王小石并不慌张,珍珠的感知能力远超常人,即便有什么人找来,此时必然还离得很远。 他示意温暖换件衣裙,他来往空间神器只是意识,温暖和岳霖却是以真身往返,外间一个时辰,在空间神器里已过去十数日。衣裙说不上脏污不堪,却也起了不少褶皱。 趁着空档,翻看起八极弩摄取的影像,他将意识直接和八极弩阵联结,无数影像便飞速的在脑中闪现。 投枪在大雨中飙飞,奔行的马蹄踏在染血的泥泞里,痞赖少年面对雄关意态飞扬披着蓑衣巡城的蛋头县令,脚下一滑,摔了一身的泥泞狐脸儿少女托着腮,蹙眉苦思的样子在笑口常开的身材浑圆的青年人,登上马车,放下车帘,紧皱起了眉头 好奇的眨了下眼,将影像稳定住,下一刻,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 是一段午时前,县衙大堂的影像。 画面里人物众多,新上任的县令老爷升堂审案,小城中能叫得上名字的几乎都在,还有众多面生的流民围观。 对百姓开放的正式场合,主审官还是要由县令大人担任,蛋头县令审案就已经具备足够的笑点了,没想到原告比主审官还要搞笑,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把杜小娥请出来当举报人,也就是原告。挺胸抬头站在公堂上,不停地四顾扬手,活脱脱个登台的当红名角儿。 看得出来,县衙几位官老爷是想要尽可能体现公正公平,留给被告陶掌柜很多便利,寻找证人、聘请讼师。 但是,原告太强大了! 女婿走后,杜小娥拉着闺女像审犯人一样,终于搞清了,原来找自家合伙开酒坊的,有一个公主、一个郡主、一个县主还有大学士的孙女,最不济的一个也是小财神最宠溺的胞妹。 杜小娥的精神样貌顿时便晋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整个人洋溢着自信, 仪态显出了雍容,言辞用句带了些文雅。只有大嗓门和刁钻毒辣的语风,一时间积重难返。 被告陶掌柜找来了开设私塾的族叔当讼师。 小城不大,值得闹到官府解决的矛盾冲突不多;打官司,原被告都不熟悉。 年纪相仿,比邻而居自然知道许多往日的臭事。 “陶老梗,读书人,扒灰”杜小娥被对面的教书先生,拿自己酿出的酒水酸涩,嘲讽了几句,便掀起对方的老底,“好手段,不愧读过书,知书达礼,扒一个,又一个。 哎,哎! 别走呀,官司还没打完,官老爷还没判案呢!” 高个老书生掩面而走,坐在侧面公案后的小叶和高晋努力板着脸,整个后背一抽一抽,围观的人群起哄声此起彼伏。 “啪!”惊堂木拍在公案上,沸腾的大堂上顿时清净了。 刘茂手按在惊堂木上,侧头小声问道:“下面该到谁了?” “证人上堂。”苏秘一脸肃然,望着堂下,头不动,嘴唇微动。 “证人,证人都到了吗? 啊原告证人先上。”刘茂大声喝道。 大早上河堤上发成的事情早已在城中传开了,私下都骂姓陶的不是东西,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事被闹到公堂上。 更想不到原告不是王家小娘,杜小娥举告的陶掌柜的罪名更是离奇,攀诬、挑拨,聚众生事。 本城本土的看不懂,外乡流民更不懂了,下雨天,有热闹看,总是个乐子。 终归还是能看出些风向,县衙的官爷们向着原告。有人嘀嘀咕咕,不一会,原告是县尉大人岳母不论本乡人还是外乡客都知道了。 有了讼师悲惨遭遇在前,原告找来的证人言语都极为拘谨,尽可能别触怒了泼辣的被告。 证人的证词还原了河堤上发生的事情,从昨天,到今早,前因后果,清清楚楚。 “被告,证人所言可有不实之处?”刘茂盯着陶掌柜。 “没有,小人实在不解,明明是王家失信,杜大娘何以指控小人聚众生事。” “本官也不知道呀! ”刘茂咧着大嘴,冷笑道:“既然杜大娘子有此指控,还是让她告诉你吧。” “我也有证人。”杜小娥道。 “原告证人上堂。” 随着刘茂的喝声,四个壮汉抬上来一副担架。 王小石看清担架上趴着的人,眼睛眯了眯。 许敬祖努力扬起头,朝公案方向抱拳拱手,解释了身有疾病,无法起身行礼,得到县令大人允可,转而解释起自己的身份。 将流亡京都的一家人,如何自卖为奴的经过娓娓道出,大堂的气氛变得压抑,堂下人群中有啼哭声传出。 “这是小人自卖自身给王家为奴的卖身契,还有小人妻子,儿女的卖身契,都在小人手里。 无论小人撕了了还是烧掉,都没人管。 公子小姐至始至终就没拿小人一家人当下人,是公子医者仁心,怜惜小人一家妇孺病残。小人读的也是圣贤书,也知感恩图报。公子小姐何种想法,小人一家无权质评,但是,有没有一纸契约,许家四口都是王家的 家奴。 ” 堂下有人鼓掌,喝彩声此起彼伏,喊道最起劲的都是流民。 “陶掌柜指责我家小姐言而无信,我问你,去河堤上打捞漂浮物,是我家公子小姐逼迫你去的吗? 不是,双方签下文书了吗? 没有,你指责我家小姐言而无信要求赔偿损失,我家小姐推诿拒绝了吗? 没有呀! 那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今天去河堤上的如果是我家公子,你敢指责我家公子,讨要赔偿吗!?”最后这一问,许敬祖挣扎着支撑起上身,怒目圆睁,声音陡然拔高。 “陶掌柜答不出了! 我替你回答,如果公子没有为了医治病患,引发自身旧疾,病重无法视事,你,绝,不,敢,造,次!”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说出‘你绝不敢造次!’,所有人的思维都被他引导,似乎看到家中缺少男人支撑的弱女子,在外做事委屈求全。 许敬祖用手使劲拍打着地面,视线在流民聚集处缓缓移动,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公子小姐慈悲仁厚,便是流落到此短短数日的我等,也深受其恩。 十字街口铺子,大灶上烈日炎炎的淡盐水,落雨湿冷滚烫的姜汤,谁没喝过? 王家上下人等,谁人另眼看待过我等?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当日恳求县令大人,阻止向西迁徙的人,就是我家公子。”堂下响起嗡嗡的低声交谈声。 “陶掌柜,你是如何对待流落到此的我等呢? 拉帮结派打压威胁,极尽压榨之能事。 我一点都不奇怪,我们家小姐宁肯赔钱,也要请你离开河堤。” “对,你家小姐做得对!” “不该赔偿他”人群沸腾。 。。。。。。。。。 王小石挑了挑眉,心里的感觉怪怪的,“随意捡回来,就捡回来了个怪物! 这家伙太能蛊惑人心了。” “少爷,童掌柜来了。” 屋门外,童掌柜和一位中年人等在雨檐下。 王小石揉着眼睛,打开了屋门,“童掌柜,巧了,我正想让人去请您过来呢! 屋里坐,温暖,泡茶。” “你这是”童掌柜瞧着少年披散在肩头的银发,愕然的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