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什么东西?(1/1)

作者:冬瓜糖August

春天永不落幕第6章 什么东西?

另一边。 黎珂他们跑路后,老黎机关枪一样的嘴巴又“突突突”地长篇大论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画上了句号。 “是江定晨先打我的!”杨家展抬头,生怕说晚了一步。 江定晨慢悠悠地调了下站姿,语气慵懒散漫:“我为什么打你,你不知道?” 全场只有杨家展脸上挂了彩,嘴角染着血丝,老黎反观一眼江定晨,站姿随性懒散,脸上光洁无损,无奈道:“江定晨,你给我站好!” 见老黎训了句江定晨,杨家展嘴角偷偷勾,又一脸委屈道:“老黎你看看江定晨,他先打人还有理了。” 江定晨表情很不适地翻了个白眼。 老黎揉了揉额角,真的会被气上头,从事教学工作二十多年来,实验班的学生打架,他还真是第一次见,暨平一中作为全省1高中,实验班学生打架,不说传出去怎么样,在校内流传就已经严重影响校风校纪,也好在没发生什么大的人员意外。 老黎望了一眼站在最后一排的男生,一个个垂着脑袋瓜子,不敢直视他,对比之下,站在最旁边的肖柯,站姿笔挺,表情恬静,倒是宠辱不惊。 这臭小子,不仅临时改了昨晚给他辛辛苦苦改好的发言稿,发言迟到,参和打架还不阻止? “就你肖柯,你说说,你们为什么起争执,为什么要打架?” 肖柯从眼前的白墙上收回目光,眨眨眼,出于尊重,一直没打断怒气正盛的老黎念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但他开口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杨家展只会反驳他偏袒江定晨,犹豫了一会儿说:“老黎,您看监控吧。” 肖柯话落,正厅的感应玻璃自动门打开,走进来一个个子不高,但容貌温婉、穿着宽松简约孕妇装的中年女人,一只手拎着一个卡其色托特包,一只手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 包括老黎在内,旁边的人都愣住了,只有杨家展的眼神一亮。 “妈!”杨家展欣喜地唤了声,连忙上前抚住中年女人的臂膀。 江定晨和肖柯挑眉对视了一眼,嘴角奇异地扯起。 老黎怔了一会儿,不是还没联系家长吗?顾不得深思,笑着上前:“是杨家展妈妈吧,您好。” 杨家展母亲目光全在自己儿子脸上,听到老黎说话,只是瞥了一眼老黎,点了下头,环顾四周站立的鸡仔们,目光又回到杨家展挂了彩的脸上,淑雅的面孔上眉头一皱。 “杨家展妈妈,我们正准备去监控室,您来了正好。”老黎了然,伸手示意往监控室走。 “看什么监控浪费时间,看不出来吗?这里的人只有我儿子受了伤!难道不应该先揪出是谁打了我儿子!” 出口的声音是与中年女人温婉居家气质完全不同的气势汹汹,她把杨家展拉在身后。 “您先别激动——”老黎担忧地看着女人的腹部,话还没说完,女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又响起。 “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当一回事儿!你们学校老师哪次不是和稀泥?”女人又看向鸡仔堆,“你们谁打了我儿子?” 江定晨想站出去,肖柯扯了扯江定晨衣角,递了个眼神,江定晨挑了一下眉,表示懂,淡定地站出来,垂头看向杨母,模样乖巧:“阿姨,不好意思,是我。” 杨家展扯了扯女人的外套,有恃无恐低声说:“妈,就是他打我,他就是我和你说的在我们班倒数那个。” 女人眼神一下变得凌厉,原来这就是那个靠父母关系留在实验班的学生啊,她挺着半隆起的肚子,两步逼近到江定晨面前,昂着头像只傲慢的鹅,与模样乖巧的江定晨对视:“就是你打我儿子?” 江定晨微怔,但也不慌不忙,慢慢地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阿姨,是您儿子出言不逊,不仅贬低女性,还用言语羞辱我。” “怎么可能?”杨母似乎觉得荒谬,不可思议地笑了一下:“你成绩怎么样?” “不算好。” 杨母满意地轻哼了一声,看向一旁有点错愕的老黎,“老师,我自己的孩子我不会不了解,他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的好学生,接触过他的老师没有一个是不夸奖他的,今天突然打电话和我说有好几个同学欺负他,我没办法才赶来学校。” 没等老黎回话,女人又笑盈盈地抬头看江定晨,眼神里透露出大人对小孩的轻蔑:“你家长呢?怎么没来?” 老黎站在江定晨一旁,赶忙插上一嘴:“杨家展妈妈是这样的,我也没想到杨家展先通知您,作为学校的老师,我们的首要职责也是处理好学生之间的纠纷矛盾,我们也是先和学生沟通,了解事情的具体情况后,再通知家长,而且他们是实验班的学生——” 女人没耐心听完老黎的长篇大论:“你们先沟通处理,不就是想大事化了小事化小吗?要不是我来,你们老师草草处理过去,你知道这对我儿子的心理健康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而且这位同学,你为什么没叫你的家长来?是怕他们知道你在学校犯了什么事吗?这不是心虚的表现是什么?你父母教不好你,我替他们教!”说着,杨家展的母亲一个巴掌挥下来。 肖柯眼疾手快抬起手,在江定晨鼻尖前挡住杨家展妈妈落下的巴掌,江定晨方才礼貌乖巧的眼神一瞬睁大,吃了一大惊,只一瞬,眼神里的礼貌变成锋利,脸颊绷了起来,攥紧拳头,又看了一眼女人的腹部,话也不想多说,转身离去。 肖柯拧着眉看江定晨离去背影,吸了一口气,松开杨家展母亲的手腕,极致克制自己的语气: “阿姨,我们在这里说太多都是各说其词、百无一用,去看监控,一切了然,但在看监控之前,我可以和您说,是杨家展看不起比他优秀的女同学,贬低女性,也恶言讽刺江定晨同学,我不知道您是否真的了解您的儿子,请您看了监控再盖棺定论。” “是的,江定晨打杨家展就是因为杨家展讽刺江定晨!” “肖柯,你、你们胡说八道!妈,您别信他们!他们都合起伙来孤立我!” 肖柯眸色低沉,没有去看杨家展及其母亲的反应,而是看向一旁表情复杂的老黎。 —— 监控室里,大家沉默着,气氛十分压抑。 回放视频放了2\/3。 “啪”一声巨响,清脆震耳,盖过监控视频里原本嘈杂的人声。 “这就是你不让我看监控的理由?”杨母声音变得颤抖,眼眶泛红。 杨家展浑身在发抖,挨了一巴掌,一动不敢动,更不敢直视自己母亲的表情和眼睛,这是他的母亲第一次打他,他只是想让母亲来学校给他撑腰,小学的时候,他把泡泡糖粘到一个女同学的头发上,女同学告状给老师,老师把杨家展批评哭了,他回家告诉妈妈,妈妈说是女孩子太娇气了,不是他的错; 初中的时候,数学老师让他和一个女同学上台pk写题,他写的又快又对,数学老师一脸赞赏地看着他,感叹男生的数学思维果然比女生好…… “杨家展啊杨家展,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说出这些话,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我的,为了照顾你,为了你爸更好地工作,从你出生我就辞了工作在家照顾你,我渐渐与社会脱轨,慢慢和以前的朋友失去联系,我开始没有自己的生活,但看着你茁壮成长,看着你渐渐不用我操心,成绩拔尖,名列前茅,我觉得这些牺牲未尝不可……没想到你……没想到你也是这样子,我是真没想到你会长成这个样子,真没想到啊……” 杨母一边说一边摇头,表情凄切,像是有很多要说的话,又好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成为家庭主妇的十几年,每天除了买菜,她几乎不出门,送儿子上学,接儿子放学,经年累月对着四堵墙从早到晚料理家庭事务,在丈夫面前渐渐失去话语权,丈夫对她呼来喝去,但她告诉自己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她换来了儿子的茁壮成长。 但现在,海平面下隐藏的冰山尖角始料未及地展露,视频里儿子,在同龄人面前,言辞行事流里流气,她真的觉得很陌生,她对杨家展的要求只是好好学习而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一直伴在他的身边,可家里和学校的怎么会是两个人?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痛苦、失望、悲伤一瞬间交织在一张脸上,女人拎起桌子上的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家展失措地抖动肩膀,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追了出去。 大家凝着呼吸,显然还愕在方才突变的局势里。 肖柯望着杨家展跑出去的背影,咬着下唇,缓缓呼了口气,偏头看向老黎,才发现老黎平静得一言不发,只是失神地盯着监控。 有人拘谨地磕磕巴巴道:“老黎,我们说的班花是余凯兴,您别误会,我们开的玩笑对象都是余凯兴,不是女生。” 老黎惨淡地挥挥手:“都先回教室,晚点收拾你们。” —— 肖柯从监控室出去,江定晨正仰坐在综合楼大门外的石凳上吹风。 “少爷,还以为你真滚蛋了。”肖柯直接踹了一脚双腿大剌剌横在青石板砖上的江定晨。 江定晨双手撑着石凳,仰着头,往校门方向扬扬下巴:“我是没见过哪个家长这么刁蛮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教育别人家孩子,反正谢谢你替我挡下一拳一巴掌了,不然我的脸就不保了。” “怎么没把你打残,你先打的人,你脾气能不能别那么冲!你初中打架你爸妈来过学校几回了?”肖柯真没忍住翻白眼。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知道他有多势利眼吗?刚开始我成绩好,对我特别巴结,后面我成绩差了,连说话都不想和我说,就你脾气好,受得了这种小人。” “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一旦动手,你就变成理亏的那一方。” “这种人,呵,仗着自己成绩还行,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平时还对女生开黄腔,不给点颜色看看,真是还了得。” 肖柯语塞,道不同,不相为谋,说了一次两次不听,他也不强迫说服那些无关紧要又自以为是的人,“他这种人是又蠢又笨,真正自私又可怕的人往往善于伪装自己,而他却明火执仗地袒露自己的三观,这种人会有他摔跟头的一天。” “用不到你以自损八百的拳头整治……我说过多少遍了,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说人话。” “是你听不懂人话,你别有一天栽在自己的脾气上。” 江定晨左手抚了下额,欻地站起来,右手从背后拿出一样东西,食指环着在半空中转了转,金属与金属碰撞,叮铃作响。 “什么东西?”肖柯皱眉盯着,看清后。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