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少围多的战例(1/1)

作者:沉梦不归

蜉蝣寄此生第26章 以少围多的战例

翌日,晴空万里,寒风轻吹。 日上三竿,洛青禾方起床梳洗。身穿轻铠,头盔半遮,俨然一位俊俏小郎君。 帐篷之外,林楚凡正抱着梨木弓虚心求教。附近营帐的公子哥难得炫技,七嘴八舌教了不少东西。 “三胖,过来!” 公主殿下一声呵斥,众人抱头鼠窜。 众所周知,此间帐篷是从梁、梅二位公子手中抢来的。据说,还将两人胖揍一顿。无人敢再触此霉头。 洛青禾踱步近前,好奇问道,“你不是号称带兵守过碎冰城么?怎连射箭都不会?” 林楚凡大言不惭,“谁说带过兵就一定会射箭的?边境守城所用之弓非小,立起来和咱俩差不多高。除非用脚撑,否则我根本拉不满。” 青禾顿觉所托非人,又问道,“可学会么?射一箭给本宫瞧瞧,别到时候丢我的脸。” 林楚凡捻弓搭箭,信手而发,一箭离弦,绳索应声而断,随即连串嗡声响起。 断开的绳索受巨力拉扯,反复乱甩,抽得空气啪啪作响。终于,哗啦一阵连锁响动,昨夜抢来的帐篷倒塌。 青禾怒不可遏,提起雕弓追着楚凡一顿胖揍,“大坏蛋!让你试弓箭,拆帐篷作甚?本宫,今晚,住哪?” 楚凡有苦说不出,“我不是故意的!” 想不到一根绳索竟会如此重要。也不知昨天那两位公子如何设计。 围观众人各自庆幸,免去一顿毒打。 之风别院。 林飞已恢复大半,勉强可以照料新晋重伤员——火苗。罗绮顺势将二人安置一处。 名医自身伤重,按理可用一颗蕴灵丹,事到临头反而不舍得。匆忙给火苗行针,交代林飞妥善照顾。 脚不沾地又去寻无梦,半路受惊不小,“楚,楚夕?无情墨可曾为难于你?” 林楚夕面色平和,“她在你与楚凡房里。我先去看火苗。记住,昨夜是你救我回来。师叔那处我已讲过。对外,我们三个同一口径。熊宝说,此乃撒谎的基本素养。” 面纱之后,罗绮愣神。 这对儿母女真是出人意料。母亲神出鬼没,女儿不遑多让。 总算没有辜负楚凡嘱托,好奇问道,“该如何处置无情墨?” 林楚夕闻言微愣,莞尔一笑,“送她和多情砚团聚,看名字像是喜欢磨来磨去。记得挫骨扬灰哦。” 挂着最甜的笑容,说着最恶毒的话。 罗绮点头应下,暗惊这丫头记仇,以不可得罪她。 本以为对林家姑娘有所了解。待回到屋内,只觉周身阵阵发寒。 那号称无情墨的女子早已没了人形。 若非左臂半缺,根本想不到这是昨天那个趁乱偷袭的娇小暗影。 无情墨一丝不挂……确切说来,是一皮不挂。 头顶光秃秃,红艳艳,发丝眉毛尽皆不见,耳朵更无踪影。 罗绮不敢验证眼睛的存在。目光下移,鱼鳞般细密的伤口逐一舒张开来,个别深一些,宽一点儿的,尚能看到彩色内脏。 “呕……” 早饭没吃,吐无所吐。一顿干呕之后,罗绮双目泛红,催生粉白冥蝶,送走那个渗人的东西。 清风关外,巳时过半。 一群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夹杂着几位姑娘,正在山脚严阵以待。 楚凡临阵大惊,方想起不会骑马。熊宝背驮两捆箭矢,约几百根。抽出一支细看,箭头上工笔雕刻‘禾’字。 青禾连声催促,“发什么呆,还不上马?” 林楚凡支支吾吾,“青禾,我……不会骑马。” 青禾大怒,“不会骑马?竟敢扬言帮我夺魁?带过兵的,不会射箭有理由,骑马竟也不会,你带得什么兵!” 林楚凡胖脸发热,窘迫半晌,小声说道,“步,步兵?” 洛青禾气结,这是疑问句么! 苍荷掩嘴偷笑,翻身下马,向楚凡传授骑马要领。后者虚心聆听教诲。 终于,城墙上礼部官员将围猎致辞与判定规则宣读完毕。上百匹战马嘶吼着冲入群山。 林楚凡还有心情旁观别处,“平时竟不知,炽焰城有如此多公子哥儿。” 青禾锐意不复,有气无力解释道,“也不全是公子,有些是帮手的,像你与苍荷这般。你竟有心情看戏,快学骑术?活人也要被你气死。” 林楚凡不服,“竟连苍荷也会?怎么满山只我一人……” 青禾不屑,“她是长姐带出来的。自然弓马娴熟,远胜你这冒牌主将。” 楚凡旁听半晌,自觉学有所成,暗提灵力一跃而起,直窜到马背上。 许是未曾被如此砸过,战马顿惊,闷头撞入山林。青禾主仆拍马跟上,熊宝见事更早,已然追入山中。箭矢全在熊宝背上,尚未分派。 当先一胖墩,身披青黑大氅,一马当先。身后紧追一只雪白冰熊。最后才是两个披挂精致的窈窕小将。 空寂无人的营帐群中,两个暗影游移半晌,终究汇聚。 一人低声传道,“城内失手。请尽快调整部署。” 另一人破口大骂,“废物!主人早有预料,此物你拿好,依计行事。” 说着抛出块玉佩,带红丝流苏。 暗影接过,惊诧莫名。 玉佩雪白,入手寒凉,两侧熊掌印记分明,分别刻有‘夕’和‘林’字。 林楚凡不知跑了多远,许是马儿累了,终于停歇。身后同伴终于追上。 某人恬不知耻,正志得意满,腹诽骑马不难。 青禾此时方有机会讲解狩猎规则,“山中最珍贵的是豺狼虎豹一列,稍差点儿的,也要麂鹿麋獐;实在不行,兔子狸猫也凑合。不能再小!你别满山捉老鼠,本宫丢不起那人!” 楚凡奇怪问道,“公主喜欢走兽?为何没有飞禽?” 青禾又怒,“这林子如此衰败,你是飞禽,敢还躲在光秃秃的树上等死么?” 稍作休息,三人三骑带熊重整旗鼓,向山林深处进发。 沿途偶遇中箭倒地的猎物。兔子,麋鹿之类居多,豺狼虎豹罕见。 看着猎物挣扎倒地,血流不止。楚凡忽觉于心不忍,有些后悔答应蹚这浑水。 忙提议道,“青禾,这些小的打来也没意思。不如往前走,找几群狼射一射?” 苍荷忍笑不语。 洛青禾胆子大,大呼得遇知己。猎杀大个的才有趣。 二人一拍即合,策马狂奔一阵,竟真遇到狼群。 群狼龇牙咧嘴,眼珠绿油油的紧瞪他们一行,目露凶光。 只看亮晶晶的眼珠恐怕有七八十个,周围竟有三十多匹狼? 林楚凡捻弓搭箭,“青禾,跑慢点儿。这有一群狼把我包围了,你们躲在远处偷袭。最好找出头狼,请熊哥将其拿下,余子不足为惧。” 回应他的是一串连珠箭矢,“你个怂包!这明显是我们四个包围一群狼!苍荷快射。” 苍荷沉声劝说,“公主!林公子所言极是。狼太多,我们在外围游斗,找出头狼,一击制敌才是上策。” “是么?”洛青禾半信半疑。 熊宝应声人立而起,疯狂点头。 总算将其劝住,“好吧。我们绕圈环射,小心别误伤三胖。他虽弓马不行,运气倒是蛮好。” 忽一阵风起,破空声紧随而至,楚凡脚下用力,猛然窜到树上。 随后一声悲鸣传来。 坐骑被一道青色风刃开膛破肚。眼看活不成,却也死不掉,嗷嗷哀嚎。 林楚凡心下怆然,心生悔意,却也知无济于事。抬手一箭,送走战马。 狼群见了血肉,发疯一样一拥而上。 楚凡弓箭连发,只射伤区区几匹。一群饿狼冲上来,瞬间将战马啃噬一空。只留一副内脏,用皮拖着送到一头更大的灰狼前。 灰狼抬头,看树上的楚凡一眼,低头美美地吃起心肝。 楚凡从它的目光中看出几分戏谑。 恼怒中捻弓搭箭,灵力不觉涌动,一丝微弱风力灌注到箭矢的末尾。 嗡…… 一声异样弦鸣声,头狼身侧一只棕色狼头应声入了一箭,呜咽一声,倒地而死。 这一击迅捷,群狼惊惧。头狼方知眼前人有能力射伤自己。 接连几声迅疾狼嚎,驱使群狼围住林楚凡所在的树木,狂扑猛咬。 楚凡兴致刚起,灵力入指,旋风箭频发,即使射不中头颅,也可穿透躯体,将狼身钉在地上。 眼见伤亡逐渐加大,头狼狡黠一笑,扭头便走。 不知为何,楚凡盯着它目不转睛的射箭,却从它面上读出狡黠。 扭头而走,并没有延长它的生命,反而一头扎进公主殿下的包围圈。 青禾大叫道,“这个是不是头狼?别的狼都在向前,它自己跑掉,应该是吧?” 熊宝一口寒气将狼冻住,留出一个脑袋,对公主殿下示意。 青禾美滋滋地张弓搭箭,叮一声,箭矢被弹开。 那边树上,传来林楚凡的叫声,“你要用点灵力才行。这些狼经过灵气淬体,骨骼硬得厉害。” 林楚凡目不转睛地盯着头狼,射杀树下群狼的同时,不忘出言提醒。 青禾上前,捡起弹开的箭矢,当做匕首用。灵力灌注,微微泛起绿莹莹的光芒,一下插入头狼脑袋。这才心满意足,吐出口闷气。 咔嚓几声。 楚凡栖身的树木不堪重负,终被推倒。 林楚凡沿着树干向下跑几步,顺势射出三四箭。即将接近狼群时,猛踩树干,借力弹射到另外一棵树上。 狼群这才想起寻找头狼。结果大惊失色,呜嗷四散逃命,留下半数尸体。 除了头狼被拦截,楚凡射杀二十余匹,累得不行,捂胸口缓缓吐气。 忙掏出一个小葫芦,稍作犹豫,又放了回去。 洛青禾昂首阔步,巡视战场,叮嘱苍荷,将数目与颜色尺寸记录清楚。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突兀响起,“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折损笔墨山那么多好手。” 一件灰色斗篷从掩映的枯枝败叶中走来,脚踩层叠树叶发出哗哗响声。 洛青禾凝视半晌,不见来人问好,讥讽道,“藏头露尾的家伙,自知没资格见过本宫。” 灰斗篷有恃无恐,“公主殿下稍安勿躁!还请叮嘱你的侍女,不要向我射箭。你看,这是什么?” 苍荷机敏,在灰斗篷亮相之初,便开弓搭箭对准了他。 楚凡身子一震,怒视对方掏出的白色玉佩,心中焦急,气血上涌。 青禾亲自开弓射了那人一箭,“狗胆包天!你将我的楚夕如何了?” 灰斗篷拧身躲过,哈哈一笑,信手将玉佩抛出。 林楚凡抢在青禾之前接过,反复细看,逐一摸过。又递给熊宝嗅了几口,这才还给青禾。 灰斗篷挑衅道,“玉佩的主人,就在前方十里一处山坳。给你们茶盏时间,晚了,便收尸吧。” 林楚凡哀求道,“一炷香行不行?我们刚折损一匹马。” 洛青禾气得想踹他几脚。 灰斗篷转身即走,“那是你们的问题,与我无关。哈哈……” 林楚凡异常恼怒,直到灰斗篷走远,没了踪影。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拖过一头尚有余温的狼尸,划破喉管,咕咚咕咚喝个不停。 又选两头比较胖的割开皮毛,胡乱啃食两条狼腿。 洛青禾只觉恶心。 更加凶残的是熊宝,哐哐吃了三头,只剩带箭矢的头颅与一堆骨头、内脏。 青禾大怒,“你疯了!不去救人,在这装什么禽兽!” 苍荷穿着楚夕的内甲,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楚夕出事。 林楚凡吃饱喝足,盘腿而卧,缓慢理顺激荡的气血。又检查各种药物存放的位置。 解下自身玉佩抛出,平静说道,“要打架了,不吃饱喝足怎么行?那玉佩有问题,前面定有埋伏。要不,你和苍荷先回去?” 青禾接过,对比之下,未觉不同。不解追问,“比你这块好看而已,哪有问题?” 楚凡摇头,“流苏颜色不对。碎冰城大战是在冬天,也是我二哥林杰的忌日。所以,这时节我们的流苏不可能喜庆之色。 且那块玉佩色泽太新。熊宝曾经多次用楚夕的玉佩修炼,那块的卖相远不如我的才对。” 青禾反复看过,又问熊宝,才勉强相信。 长身而起,大手一挥,“那我更应该去!对方虚张声势,所图非小。你一人如何应付?万一是朝我来的?你放心我一个人离开?” 苍荷尴尬,楚凡牙疼,虽知她是狡辩,但不可不防。 林楚凡又看向熊宝。 他本想拼着重伤,配合熊宝一起来个冰火重天,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若带青禾同去,火术恐怕不好轻易动用。 苍荷出言劝道,“林小姐早已算出我们此行会遇到麻烦。她担心我拖你们后腿,已将青夕甲借我。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你独自前去。” 苍荷为增加说服力,急忙解开自身铠甲,外衣…… 林楚凡怕了,“停停停!我信还不行么?这死丫头主意越来越正,回去定要找母亲告状。” 主仆二人不禁莞尔,恶狠狠的骂到最后竟是告状。 熊宝听她们讨价还价,将残尸拖到一起冰冻成一坨。 林楚凡未雨绸缪,“一起去可以,但千万不能任性!这里荒山野岭的,不比炽焰城人多眼杂。对方选在此间布局,恐怕是奔着分生死来的。关键时刻,不要手软。只要不是爹娘在前,必要时谁都可以杀!” 青禾冷哼,“三胖!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林楚凡重试弓弦,填满箭袋,当先向前走去,“那一定是你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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