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花月落风箫
元笙二十三年,八月二十日,漠都。 徐风尽掠千顷野,白巾寂默万泪别。 偌大的漠都城内一片萧条,寂静无声。城内,所有的商铺都关了门,停止了营业。店主们在临走之前,都在店门外侧挂上了一条三尺长的白布。 南风一吹,整条街巷的白布都向着相同的方向摇摆,其间夹杂着几片枯叶,看那街巷尽头,一无所见,耳畔,隐约传来几声哀乐。 高大的城门被缓缓推开,一支队伍从城内驶出。人人皆身着白袍,头扎白巾,埋着头向前走着,脚步略显沉重。队伍的最前头,那位骑在马上的魁梧壮硕的男子是木汗尔克,即现在的骠骑大将军,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小支军队,人数不多,但都穿戴整齐,骑在马上,一言不发的前进。接着是一支哀乐队,骨笛,空箫,唢呐……再接着又是一支军队,他们并没有持刀,而是一同抬着一个巨大的墨色棺椁,后面跟着的,是一群哭哭啼啼的百姓。 就在今日,扎可萨可汗在漠都因病驾鹤而西了,临死前留下了遗嘱,他的长子——莫提真烈,成为的所有匈奴的新一代可汗。 虽然,他年仅二十八岁,却已然成为了一个刚烈勇猛的草原汉子,眉宇之间,英气四射。此刻,那双如同苍鹰一般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凝视着不远的前方。 正午的太阳正悬在头顶,那队人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他们将前往的匈奴皇陵,几乎像是个神话,除了寥寥可数的几位皇室子弟知晓以外,再无他人知晓。 那儿,是个被迷雾笼罩的地方…… 扎可萨可汗下葬了,后日,便是这位年轻的新人即位之日了。 也许是因为听到了与自己纠缠一生的老对手突然病逝的消息,洛阳城内,晋康凌帝的病情奇迹般的逐渐转好,虽然还未痊愈,但身子已经硬朗些了。 生病归生病,国家政事还是要管的,这位太子还年轻,登基之事还不必着急,看着自己身体状况在转好,晋康凌帝打算在自己有生之年再治理会儿国家,毕竟,这个国家的点滴成长都是在他的密切关注、不懈奋斗下诞生的。 这是他拿自己的血汗辛辛苦苦换来的江山,没有人比他更热爱这片土地,没有人比他更心疼这里的创伤。 晋康凌帝登上了至高的洛阳城楼,向北极目远眺,阳光在他身后照出一条拖长的人影。 “狼虽幼,其齿可利乎?” 那握着铜剑的右手,力度又加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