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剑第十九章 父子19
暴雨如期而至，霎时间就已经没过了鞋跟，如从天上打来的浪潮一般，将整座城市吞没。</p>
当然天上落下的不只是雨。还有来自英灵殿四号空间站的英灵与瓦尔基里的拥抱。火光自水雾中冲天而起，让整栋异度大厦开始从内而外倒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中将它贯穿一样。纯黑的湮灭性金属像尖锐的长毛一样，拦腰割断了那些钢筋与混凝土组成的巨构，让人不由地想起十四世纪的穿刺公爵，而这栋倒塌的大楼则是死在长矛才宏伟的尸体。</p>
大楼倒塌扬起的尘土在暴雨中销声匿迹，大厦剩余的残骸则像是立在满是火焰与废墟之上的墓碑。此刻的天空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支撑一样。开始像软绵绵的幕布向下耷拉。</p>
那些虚假的天空在雨水的击打中纷纷消散，像是被泡软的卫生纸一样，在那虚假的幕布糜烂在狂雨中之后，最真实的城市才得以显现而出。</p>
那是仿佛影子一般的黑色城市，也是因为中心支柱被破坏而陷入在人间的剑域，巨大的黑色晶体结构向外延展，在方圆十公里之内，几乎所有的居民楼都被巨大的晶体覆盖。而在这些黑色水晶森林的最中心，漂浮着一把剑。</p>
是幽都之剑</p>
此刻，幽都之剑几乎完全破碎，仙剑的碎片像星光点点一样组成瀑布，在异度大厦废墟的上空垂直的漂浮着。一个男人坐在仙剑的旁边，在废墟中遥望着远方，巨大的黑色晶体结构将他簇拥，宛如王座。</p>
许久不见的苏无站在那个男人的身后，和男人一同看着翻滚在晶体森林之中的白色浪潮。但仔细看去，那些白色的浪潮其实都是白花花的肉体。体型不一，还有些背上生着双翼，他们如瘟疫一样，向着远方扩散，凶残的吞噬着身边的同类。</p>
当虚假的天幕因大厦的坍塌而撕裂之后，在降落仓在天空中盛开的巨大白色伞花之下，是被狂风骤雨笼罩的城市。大雨打湿了苏无的头发，水顺着他的鼻梁和颧骨滑落，让他颇有几分狼狈不堪。</p>
男人看到后招了招手，便有巨大的晶体像菌类一样从废墟上生长出来，为苏无挡住了暴雨。而男人自己却并不在乎，那些雨点仿佛无法触碰到他，只是穿过了他的身体，不知落向何处。</p>
“那是……白鬼吗？”苏无站在繁衍着黑色晶体的废墟上，眼里满是难以置信。这东西曾在四年前将带入地狱，而如今却在刹那间，就要毁掉他所生活的地方。</p>
在苏无的视线中，那些白色的肉块在不断的朝着前方奔跑，所经过的地方连混凝土的路面都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p>
“对啊，那是白鬼，全部都是由白鬼剑的碎屑增殖而来的，原本不存在这个世界的妖魔。”那男人回答，声音很轻，整个人非常柔和的样子。“它们比起生命，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有机聚合物，带有强烈的吞噬与转化属性，”</p>
苏无在背后看着他，看他身形的轮廓在大雨之中微微扭曲，却沾不上一丝水迹。</p>
“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以为你死了。”苏无又靠近了那个男人几步，可那男人却没有察觉一样，苏无伸手去摸那男人的肩膀，那男人的身体却如细沙一样直接穿过了苏无的指间。</p>
那些人组成男人的黑色粒子，像细沙一般在雨中漂泊片刻，便重新变成了男人的身体。 遥尚可望，触不可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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