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姻良久第12章 住院催产
第二天一大早,魏浩和魏母带着早饭赶来医院。 见到米小萱,魏母叫了声“小萱”,米小萱勉强笑笑,算是回应。 虽然她知道该叫魏母“妈”,可这一声“妈”她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 刚结婚的时候,米小萱就忿忿地想,凭什么结个婚就要多出个“爸妈”,叫叔叔阿姨不行吗?明明不是自己的亲爸亲妈,还非得用“爸妈”去称呼对方,什么糟粕烂俗。 叔叔阿姨不能叫,爸妈叫不出口,米小萱每次都是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魏浩将早餐一一从袋子中拿出,摊在米小萱面前。 黑米红豆红枣粥,煮鸡蛋,烫青菜,都是米小萱爱吃的,可今天米小萱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 因为心里装着催产的事,对未知的恐惧,完全压住了食欲,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当着米母和魏母的面,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累了?我给你按摩按摩好不好?”魏浩软着语气道。 米小萱点点头,尽力忍住泪水。 魏浩连忙将手搭在米小萱的双肩,熟练地按起来。米小萱的整个孕期,几乎每晚魏浩都会给她按摩,所以这件事魏浩做得驾轻就熟。 看着魏浩这般体贴米小萱,米母满意地笑了,魏母也笑了笑,但笑容里透着一丝勉强。 八点钟,医生查过房后,米小萱就被安排进了待产室,开始滴催产素。 这一进去,能生则生,不能生也得到下午四五点才能出来,期间不能带手机,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米小萱觉得这简直就是非人的规定,但想想也能理解,不让带手机是怕有些人拍不雅照片泄露别人的隐私,规定只能待在床上也是为了方便应付突发状况。 躺在待产室床上的米小萱,吸着氧打着催产素点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只能无聊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一段时间,隔壁床的两位孕妇渐渐开始痛苦呻吟起来,催产素已经逐渐引起了她们的规律宫缩,一声声痛苦的低吟,挑动着米小萱的神经,令她更加不安。 这种感觉,就好似头上悬着一把刀,要落不落,眼见着别人头上的刀已经落下,不免开始为自己提心吊胆。 期间,助产士过来好多趟,加大了催产素的浓度和频率,可不管如何操作,米小萱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医生,我要上厕所。”隔壁床孕妇痛苦地说道。 米小萱顿时竖起耳朵,因为她也有点想上厕所了。 “大号还是小号?” “小号。” “好。把裤子脱下来,我把尿盆放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那孕妇又道,“医生,我这样躺在床上拉不出来,我能不能出去拉?” “不行。”助产士斩钉截铁拒绝,“你已经有宫缩了,怎么能出去?万一生在厕所里怎么办?医院有规定,进来催产就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不能出去。” 米小萱大骇,合着要在床上拉屎拉尿,还得陌生的助产士帮忙,一想到这,她尴尬得双脸染上两抹绯红,心里又惊又跳。 她决定忍住尿意,从现在开始不喝一滴水,非得熬到出去不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位嚷着出去尿尿的孕妇已经被拉入生产室生产了,只有米小萱和另一位孕妇还在,另一位孕妇起初对催产素很敏感,可后来渐渐的,宫缩又没了。 转眼间已到中午,允许家属进来送饭和探望。 进来给米小萱送饭的是米母,米母把床摇起来,让米小萱半靠着坐在床上,随后支起桌板,将打包盒放在桌板上。 米母一边将筷子递给米小萱,一边打开打包盒的盖子,说道,“这是在医院买的饭,没想到医院的伙食这么差,青椒炒肉里面就两片肉,你将就一下,晚饭再给你买好吃的。” 米小萱夹一口青菜到嘴里,含糊道,“没关系,有的吃就行,反正我也不是很饿。” 心里装着事,根本吃不下。 催产就像一个谜,什么时候揭晓谜底,完全不知道时间,只能时刻在心里牵挂着。 吃了几口,米小萱便放下了筷子,实在没什么胃口。 米母见她这样,便也没勉强,默默收拾残羹冷炙。 就在米母拎着打包盒准备走的时候,米小萱突然叫住了她,“妈,我……想上厕所。” 她实在憋不住了。 “行。”米母将打包盒放在地上,“要怎么弄?我扶你下来还是怎么?” 米小萱有些难为情道,“不能下床,床尾的地上有个尿盆,你拿上来放到我屁股下。” 米母照着米小萱说的话做,米小萱脱下裤子,调整了下位置,好半天才尿出来。 “妈,我好了。”米小萱等着米母将尿盆拿走。 “好。”米母说着,却迟迟没有动作。 下一秒,她转身冲坐在一旁的助产士道,“医生,有没有手套啊?我拿尿盆,怕弄到手上。” 助产士回答,“我们这边不提供的。” 米母没办法,看着床上的尿盆,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才终于伸手拿走了它。 探视时间已过,待产室又恢复了平静。 米小萱只得又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助产士又来量血压,又来询问情况,米小萱还是老样子,什么感觉都没有,而隔壁床的孕妇也与她一样,再也没有感受到规律宫缩。 助产士询问完之后便回到座位上,返回的时候没有拉上两床的隔帘,米小萱侧头看过去,正巧看清楚隔壁床孕妇的脸。 那孕妇五官清秀,有点小家碧玉,看上去给人一种很舒服很好接触的感觉。 许是察觉到了米小萱的目光,那孕妇也转头看过来,正巧对上米小萱的目光。 四目相对,两人均笑了。 处境相同,能很快拉近两个陌生人的距离。 那孕妇看着米小萱,笑着开了口,“你是第一天催产?” “是。不过估计今天是生不了了,我一点都没感觉到肚子痛。” “我也是,我是早上还感觉到一点,现在彻底没感觉。说实话,早上那阵痛真挺痛的,我现在有些动摇顺产的决心了。其实医生建议我剖腹产,因为我宫颈又长又硬,孩子个头也大,估算有八斤,这种条件不适合顺产,但我还是想试试。你呢?” 米小萱倒吸一口凉气,“勇气可嘉啊!要是医生这么跟我说,我肯定剖腹了。我还好,孩子就六斤多一点,医生说我能顺,我就顺了。” “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觉得还是剖吧。刚刚我的主治医生过来跟我交流一番,我已经决定剖腹产了,医生说让我再滴一个小时催产素,不行就让我出去。” “真好,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躺在床上啥都不能干太痛苦了 。”米小萱说。 “快了,最多不超过三天,三天后就算催不出来,剖也得剖出来。” 顿了顿,那孕妇又问道,“你们有查过男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