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玫瑰第274章 我愿意听
送走一行人后,别墅内顿时变得格外宁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树梢上依然湿漉漉的,雨水顺着叶片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天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去,雨已经停了,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滴雨珠偶尔从枝头落下。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让人感到心旷神怡。树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与远处传来的鸟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自然的交响乐。 别墅外的花园里,花朵们经过雨水的洗礼,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娇艳欲滴。花瓣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宛如珍珠般闪耀。 雨夜里的宁静格外让人舒畅。 阳台的门敞开着,偶尔有轻柔的风吹进来,吹乱窗帘,洋洋洒洒。 客厅只开了一盏小灯,邵牧原和林榆窝在沙发里,在看一部讲述文学史的纪录片。 如果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其中一个原因可以归咎为,都爱看纪录片。民生的,刑事的,文学的,历史的,影视记录里大多都是这些涉猎极广的纪录片。 片尾出现字幕时,邵牧原捏了捏林榆的脸颊,声音温柔似水,“i cannot choose the best the best chooses ” 指了指荧幕,他补充道,“泰戈尔说的。” 纪录片里刚好讲到泰戈尔。 林榆饶有兴趣地问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到底读了多少书?” “恰巧读过而已,小时候不喜欢读书,静不下心来,大概是高中的时候,天天泡图书馆,可能是环境影响人吧,那时候才发现书中自有黄金屋。”他娓娓道来,细水长流。 林榆笑了笑,眉眼弯弯,“怪不得我看过的书你都知道,跟百科全书似的。” “我比你年长几岁,当然不能白长了。” “那你高中的时候没人追你嘛,你长得这么好看。”她突然调转了风向,将话题引到一个可以勾起八卦之心的地方。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在图书馆里躲清静。不过很多人都是冲着谭柯去的,表白的,塞情书的,送早餐的,还有问问题的,太多了。”说着,想起当时的情景,他不禁摇了摇头,表示无奈。 “可是我觉得你更好看…”眼睛滴溜溜地转,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难道是因为你脸臭?总是冷冰冰的不说话?” 他突然笑出声,很是赞同地,“对,你理解的没错,我习惯了保持沉默…程澄总说我每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好像所有人都欠我钱…正因为这样,我避免了很多麻烦,不像谭柯,永远笑盈盈的,我怀疑他不会生气。” “他可能不是不会生气,是他的家庭修养让他不能生气。”她若有所思地开口,八卦之心彻底被点燃,“所以你没有早恋过。” 在此之前,他们没有契机谈这样的话题。 如今,话赶话,便说到了此处。 “没有,那群不务正业的女生,我觉得挺没意思的。”他倒说得很是轻松。 林榆却觉得他有失偏颇,言语有些激动,“你看到的是人家的不务正业,那你看不到的呢,人不仅分好坏,也分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 听了林榆的思考角度,他宕机一秒,恍然大悟,“对呀,我当时怎么就没这么想呢?片面的判断确实不太合适…人无完美,金无足赤。她们令人欣赏的点我恰好没有看到。” 林榆长舒一口气,嘴巴一张一合,“对呀,就像那句哈萨克语,‘我清楚地看见你’,因为我看得见你,所以我觉得你哪里都好…”顿了顿,她的嘴角上扬,有些侥幸,“幸好你当时没那么想,不然我都不知道去哪追你去。” “不会,”他说,“不管怎样,我都会来找你。” “我也是。”酒窝一深一浅,她笑得很是欢实。 “那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他很想知道。 “你呀…”她想了想,头枕在邵牧原的腿上,看天花板,“你好的一面有很多,外表出众,才华横溢,谦逊有礼,三观很正,正直善良…” “好了,可以说但是了。” “但是…”她把玩着一缕头发,很认真地回答,“就像你说的,你总是沉默寡言,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不能事事都如此,你不说话,别人怎么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而且你不说话再加上你不会笑,就显得很无情很冷漠,这样是很难跟人相处的,而且现在是人情社会,哪有人是跟社会割裂的,当然,你有资本,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本嘛。”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可是很多人讲话都是在说废话,避重就轻,很浪费时间。”对于这一点,邵牧原有自己的看法。 “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呀,人是情绪性动物,哪有那么多正经话讲,都是讲废话讲着讲着就亲近了嘛,讲着讲着就开始讲掏心窝子的话了,就像我跟我弟讲话,十句话有九句废话,但是因为讲很多话,所以我们关系很好,如果我选择沉默,他也选择沉默,我上哪去知道他最近怎么样,心情好不好,学习状况什么的,话不是为了让它有意义,而是从开口讲的话里知道你想知道的东西,就像我说的,我弟的情绪,状态。” “我已经很努力了,”他的眼神真诚又坚定,“跟你在一起后说的话已经比我前三十年加起来说的所有话都要多的多。” “这么夸张?” “完全属实。”他甚至摆出了发誓的姿势。 林榆笑着握住他的手,嘴巴很甜,“那以后就再多说一些嘛,我愿意听。” 看着她,瞧着她笑容满面的样子,邵牧原觉得自己活在向往的人生里。 人的一生,有人愿意听你讲话,好话也好,废话也罢,她就坐在那,不用大张旗鼓,也觉得她艳压四方。因为那是此生莫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