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不胜清怨明月中27忧伤
八福晋郭络罗宸妤是胤禟的表妹,胤禟素来与胤禩亲近,故而宸妤私下也会过府同我说些体己的话。每当提到胤禩时,她的目光总是如春水般柔和,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透着股幸福的味道。我想他们的恩爱,外人是没有资格给予任何评论的。
胤禩三十七年二月分封贝勒,当年就奉旨娶了安亲王外孙女郭络罗宸妤为嫡福晋,宸妤进门五年,即使去年又不慎滑胎失去了承载着她与胤禩所有期待的孩子,胤禩依然没有再娶之意,也不理会胤禟胤礻我纳妾的提议甚至连个通房丫头都不肯收房,可谓是鹣鲽情深。
宸妤此刻坐在我身边,思及子嗣之事,一抹忧愁从眼底隐隐浮现着,无奈已将她的心高气傲打磨的失去了棱角,她唯有怀抱着这最后一丝仅存的耐心由衷的期待着。“我跟了胤禩五年,唯一郁结的便是至今无所出。每逢看到其他皇子家的孩子,我心里都好似被人鞭打着踩踏着可是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我知道胤禩他又何尝不是与我有着相同的心境呢?身为皇子,他已经双十过二,至今膝下无子。他的哥哥弟弟们哪个不是早早就做了阿玛。表哥十八岁有完颜氏给诞下格格,老十足足比胤禩小了两岁,都已经有了两个小阿哥,更不要说十五岁就做了阿玛的老十四了。胤禩从未对我有过一丝怨言,恰恰是因为他越是不说我心里却越是愧疚。他夜以继日的对我百般呵护,我有时甚至想同他说,不如再娶或是纳妾算了。可是我知道,他何尝又不是在乎我的感受呢?私下里表哥也曾告诉过我,他拒绝了皇阿玛给他指婚侧福晋。可是他独自抗下的重担从未对我提及一分,所有的艰难他都是一力承当。他的苦,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越是隐忍,我越是心疼得紧。我甚至有时在想我无所出之因是否是老天爷责罚我这么多年一直霸着胤禩,故而……”
见宸妤已是泣不成声,我从怀间掏出帕子递到她手中,柔声的安慰道:“你切不可这么想。能有八哥如此待你是多少女眷求而不得的恩赐。这要比任何锦衣玉食来的更真实,更贴心。女人这一辈子无非是想和自己所爱之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又有谁会愿意与其他人分享自己丈夫的宠爱,等待着不知多少时日才会有的恩宠。我在这府中,虽是胤禟照顾的周全,可是他那几个妾室,每每来给我请安时,我心里又何尝好受。你万不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其他的心思。”
宸妤闻言不由得诧异的看着我,“我与表哥素来亲近,他对你的心思,我早有耳闻。他对你应该是真真的好啊。再者说来,那几房小妾都是表哥他以前少不更事,因皇阿玛对他无视,故而他也是用越发放肆的方式来反抗。你们成婚这些日子来,应该也是蜜里调油的恩爱,不是吗?”
我垂眸,想到胤禟那几房侍妾变着法三催四请之事,我强忍着心中不快下意识的收紧放在桌下的玉手,“胤禟确是待我如珠如宝。可是宸妤啊,当我坐旁边听着何玉柱一遍遍的通传着不是自个儿身子不爽就是小格格想阿玛了。我除了若无其事的让他去看看又能如何?”我无奈的说着,嘴角那抹笑容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嘲弄之色。
宸妤用着几近悲悯的目光看着我,终是悲哀的叹道:“那些妾室和孩子毕竟表哥的责任,故而大方一些温顺一些总归是没有坏处的,留心比留人更来得实在。”
“可不是这个理儿嘛。”
“什么理儿啊?”胤禟愉悦的声音从外屋响起。
我站起身,看到胤禟身后还有一脸从容的胤禩,我福身道:“若澜给八哥请安。”
胤禩淡淡的笑着,“今个儿没有外人,弟妹无须多礼。”他几步走到宸妤面前,握着她的手,神色中有着一丝担忧之色,不满的嗔怪道:“手怎么这么凉?不是让御医给你开了补身子的药吗?天这么冷,转眼就是腊月了,你还穿得这么单薄。”
“不碍事的。倒是你,外面下着雪怎么不戴顶暖帽,万一受了寒,可如何是好。”宸妤心疼的抬手擦着胤禩前额沾落的飘雪。
“表妹,八哥可真是越发的娇惯着你了。人还没进府,管家就禀着你在我这儿。这不,八哥就眼巴巴的来接你了。”胤禟和胤禩他们在一起时总是表现的更真实,外人都说九阿哥喜怒难辨。他只是习惯了深宫里尔虞我诈,故而不得不披上冷漠的外衣来掩盖内心的平和。
“那还真是让表哥你见笑了。等哪天我留澜儿在我府上,我看你不眼巴巴来寻人才怪!”宸妤不甘心的反驳道。
我低下头忍不住掩口而笑。
胤禟一把搂住我的肩,不以为然的笑道:“那我可要把澜儿看得紧些,不准她去你那里。”
见宸妤仍有据理力争之势,他见好就收,转了话题。“八哥,既然表妹也在,不如你们就留在这里一同用膳。正好白天那件事,我们再商议。”
“也好。”胤禩会心一笑,可是笑容背后却依稀散发着一丝冷凛的味道。想必又是与谋划相关,只是不知那个作为猎物的人此刻是否同他们一样也在为别人编织着悲惨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