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夫人第205章 怜惜弱者
白雯君朝着钟大夫人笑着点头表示感谢。 钟大夫人就心底一阵的可惜,若是能说话就好了,就是不知道这是变故引起的恶疾还是吃了什么药造成的? 伸手扶了一把白雯君的胳膊,隔着袖子都能摸到里面的干瘦的胳膊,也太瘦了些。 钟大夫人回头嘱咐跟着身后的木妈妈,“你一会儿就去请个郎中来给亲家夫人号下脉,再出几道药膳的谱子,好好的调养一下。” 瞧着白雯君暗黄的脸上,身体不是一天亏空的,想补养上来也是需要一段时日了。 多年茹素,身体能吃什么吃不得什么还是让郎中给规划一下才行。 木妈妈赶紧应下,“夫人放心,奴婢已经让人去请了。” 钟大夫人点点头,一行人就往府里走,钟大夫人安排的院子距离季韶九这个院子很近。 进了府,四个初始婆子抬了软轿过来,看到白雯君那两条长长的铁索,钟大夫人神情丝毫未变,回来递消息的人就提过了此事。 钟大夫人和穆妈妈得知还有这一档子事,更是同情白雯君的遭遇。 季韶九嘴角弯弯地和给钟大夫人福礼道谢,“辛苦母亲了。” 钟大夫人携了她的手,“你生母也不知吃了多少苦,现在才算得上苦尽甘来了。” “况且以后我在府里也有个能说话的人了。” 季韶九见钟大夫人丝毫没有介怀的意思,处处替她想周全了,眼窝热了热,“谢谢母亲。” 很快就到了安排好的院子。 青黛紫苏上前扶着白雯君下了软轿,两个婆子跟在白文君的身后捧着铁索。 院子里钟大夫人比照着府里的夫人安排了一个管事妈妈两个粗使婆子,四个大丫鬟和六个小丫鬟。 又因着白雯君不会说话比较特殊,钟大夫人亲自挑来几个丫鬟都是识字的,沟通起来不会有问题。 季韶九在回来的路上斟酌了下,已经打算让青黛在她娘的身边服侍一段时日,免得初到将军府,她娘吩咐起人做事时不自在。 青黛自是没有意见,她伺候了季韶九已有十来年,她们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得知季韶九的生母还在人世就足够让人惊奇了,这么快又能相认,她替季韶九打心底的开心。 室内室外的转了转,花厅卧房都布置完了,素雅的床帐既不过分的鲜艳,又比庵堂的舒适美观。 床头和花厅的桌案上都摆放了笔墨纸砚,方便白雯君随时随地写字,是极其的周到了,回到花厅白雯君不好意思的朝钟大夫人笑笑,提笔在纸上写道,“亲家姐姐费心了。” 钟大夫人对白雯君笑道,“我就托大,称呼你白妹子,韶九自从嫁到我们府上,我们婆媳也极其的契合,咱们就是一家人,以后住在府里也不必拘束。” 正好木妈妈带着郎中回来了,林朗要禀报事情,钟璟奕和钟大夫人白雯君告辞去了书房。 请来的还是朱郎中,请白雯君靠坐在桌案边上,钟大夫人也特意坐到一旁陪着。 朱郎中三两日就要来将军府一趟给钟老夫人号脉调方,也算得上是熟人了。 将军府两个女主人对眼前灰衣灰帽的尼姑这样看重,想必又是一桩不可说之事了,高门大户的隐私数不胜数,他只是个郎中,做好看诊开方之事,对白雯君不显丝毫好奇之色。 左右手交换着号了半晌,朱郎中才收了脉枕。 “这位师傅气血亏虚,忧思忧虑,精气不足,手足还有麻痹之症,我且先开两副汤药调整十日!” 季韶九追问道,“可有食疗之法?” 朱郎中为难了下,“人之精血一部分也需要从荤腥中来。” “女师傅如素吃斋,这气血亏空补的就要艰难了些。” 季韶九抿了下唇角,“从今日起可吃荤腥,您尽管开一些调养身体的膳食来!” 周朱郎中并不多问,“若是如此自然更好,指这位夫人多年如素,恐怕脾胃对荤腥多有不合。” “这几日尽管用各类荤腥吊汤做粥,等肚腹适应了油荤之物,才可进食肉类。” 钟大夫人赞道,“如此甚好。” 朱郎中提笔写了几个方子,青黛忙接了过去。 钟大夫人又嘱咐道,“一会儿要格外的吩咐厨下,白妹子的饮食定要用了心去做。” “做的好有奖,做的不好可是要罚的。” 木妈妈躬身应是,“奴婢一会儿亲自去吩咐一声。” 朱郎中收好了家伙事儿到医药箱里,又回头观望了下白雯君的面色,欲言又止道,“这位夫人之前可是中过毒?” 众人视线又都落在白雯君的身上,季韶九蹙了蹙了眉头,“她失声多年了,或许失声是因为中毒?” 朱郎中的面色一松,“这就对了,我刚刚怀疑是自己摸得不准,这位夫人若是不能开口说话,那就是因中毒导致的。” 白雯君在纸上写了两句话,“十六年前趁着我生产虚弱,被人灌了药,之后就失声了。” 季韶九将手里的帕子紧紧的扭在手指上,想都不用想就是白氏和安妈妈下的毒手。 “这毒可还有清除之法?” 朱郎中又重新坐下给白雯君重新的搭了一下脉,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放下手。 “少夫人,令堂这毒素在身体里足有十几年之久,若想完全清除并不容易,不过……也并非没有办法。” “我有一个师兄远在江南,我们二人虽然师承于一派,只我学艺不精,师兄驱毒制药方面要远胜于我。” “您若是想救治令堂,我回去就给师兄去一封信请他来京城。” 钟大夫人高兴道,“速速去请,令师兄的来京城的车马路费我们府上都出了,只让他尽快赶来京城才好。” “若是能彻底清除毒素,必奉上五百两诊金以作酬谢!” 季韶九接着道,“朱郎中也不必回府,府里笔墨纸砚都有,不如您此时写完,明日让我们府上的护卫将信送出去。” 各个府城之间都有驿站和邮差往来,若是加盖了各府底的徽章,再加一些银钱,送信的差人也会格外的再快上一些。 朱郎中也不推脱挽了挽衣袖就写了一封信,写好了他师兄的地址并封好了口,紫苏上前接了过去。 “清理毒素是个漫长的过程,诸位夫人也不必心急,如今还是先将这位夫人的身体调理的与常人无异,再清理毒素才会事半功倍。” 诊治了一番,知晓白雯君的身体没有要命的隐疾,季韶九就放心了一些。 之后就命下人送了朱郎中出府。 采薇进来回禀,钟璟奕让人寻来的两个铁匠已经在院门外等了一会儿。 众人又从花厅转移到院中落座,丫鬟又寻来了一个矮凳子,将白雯君的双脚移到凳子上便于一会儿铁匠观察铁锁。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丫鬟将院子两侧都高高的挂上了灯笼。 顿时整个院子亮如白昼。 两个铁匠一直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等着,木通姜二也也守在一边。 木通已和二人沟通过了,两个铁匠上前低着身子蹲下提着白雯君脚腕上的铁索细细的研究了一下。 二人低声说着话。 钟璟奕处理完事又转了回来,站在季韶九的身旁,淡淡问二人,“取这个铁索可容易?” 两个铁匠起身已退回到几步外,“回将军,草民二人研究了下,这铁锁应该是有钥匙在的,想取下铁索并不难,若是寻不到钥匙了,草民也能配置钥匙解锁。” “不过需要一两日的时间。” 能顺利的取下就行,季韶九指指铁锁,“那就试试吧!” 两个铁匠拿着家伙事又上前来,鼓捣了一会儿,将一个瓷口小瓶里的液体倒进铁锁的小孔里。 盏茶的功夫再扣出来就有了一个钥匙的模型,甚是巧妙! 铁匠小心的将模型放在一个木盒里,“若是快的话明日晚间草民再来,最迟不过后日。” 钟璟奕点点头,让下人领着两个铁匠出府去了。 白雯君在庵堂里毕竟担惊受怕了这许多年,刚从山上到将军府也折腾了大半日。 钟大夫人嘱咐白雯君今晚吃过晚膳好好休息,随后就带着木妈妈告辞了,若是坚持晚膳一道吃,白雯君初来乍到必然也会不自在。 以后住在一个府里,什么时候设宴接风也不迟。 院子里就留下伺候的下人,青黛指挥着几个婆子提了水进来给白雯君洗漱。 针线房按照白雯君的体型选了两套新的衣衫先替换着。 换上了青绿色家常的衣衫,白雯君扯了扯袖子和衣领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十几年前她也是一个娇俏的女子。 成亲以后墨青河时不时也会从外面买来新的布匹给她做衣裳,那时候她箱笼里的衣裳每日穿都不重样。 这十几年来只有几身换洗的灰袍,庵堂的屋子里更不会有铜镜,白雯君多年未曾好好看过自己的容颜了。 坐在梳妆台前,伸手摸了摸头顶,铜镜中隐隐绰绰的能看见一个光头的妇人。 面色愁苦,再不见十几年前初初成亲的幸福之色。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能感叹沧海桑田,世事无常。 季韶九站在一旁安慰道,“再过上几日,头发也就慢慢的长出来了。” “这段时日我让针线房给您缝制一顶帽子遮一遮。” 白雯君笑了笑,就着梳妆台上的笔墨写道,“不必费心思,我平日也不出院子,见不到别人,哪里用的着那么麻烦。” 毕竟是季韶九的婆家,她作为亲娘在季韶九出嫁时未曾陪嫁分毫,如今生活起居还要依附婆家,白雯君并不想麻烦将军府更多的事。 免得季韶九被人在后面说嘴。 季韶九非常了解白雯君的心思。 她们母女能相认季韶九都要感念上天的对她的厚待,她在季府寄人篱下十多年,又怎会不晓得寄住别府的无奈? 虽然钟大夫人并不介意奉养她的生母,可她为人子女自不会让受了半生苦难的娘亲处于尴尬的境地。 回来的路上就在心里谋划着等白雯君的身调养好之后,她要在京城选一处小宅子,挂上墨府的牌匾,给白雯君一个安定自在的住所,有娘的地方也就是她的娘家了。 季韶九也不和她争辩,她在心里自有安排。 很快厨下的人就准备好了晚膳,有荤有素,还有汤,为白雯君提供的那份是额外减了量的荤食。 钟璟奕也并没有走,让白雯君坐在上首,他们二人相对而坐。 青黛站在白雯君的身后服侍着。 多年在庵堂里吃的都是素油,突然闻到肉腥味胃部有些不适,白雯君试探的吃了几口肉丝并没有恶心,又试探着喝一小碗的鸡汤,这鸡汤是厨娘用鸡骨架熬了三遍,不仅没有油腥,就是肉腥味儿也几乎没有。 只要不排斥吃肉就行。 并不敢多尝试,白雯君的食量也很小,又吃了些米饭和素菜也就饱了。 季韶九和钟璟奕又吃了一会儿才放下筷子。 经历了一天的大喜大悲,白雯君的脸上有有着明显的疲色,季韶九让钟璟奕先行回了院子,她要留在她娘的院子里,等白雯君睡着以后再走。 青黛几个丫鬟铺好了床榻,扶着白雯君上床休息, 季韶九也没急着去问她娘是如何被送到庵堂之事,想着等明日白雯君的精神好一些再问不迟。 季韶九守在白雯君的床边,白雯君拍着她的胳膊催了几次季韶九都不肯走,硬生生的守着直见她娘的呼吸平和了才起身出了内室。 到了花厅又嘱咐丫鬟轮流守在外间的小榻上,她娘不能出声,晚上若是有事儿就需要丫鬟们警醒一些。 今日青黛主动要求守夜,季韶九轻声道,“尽早把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带出来,你就能轻省些了。” 等季韶九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轻,白雯君才睁开眼睛,盯着床顶的帐子出神。 她刚刚是装作睡熟了哄骗季韶九离开。 她在庵堂里昼思夜想,多年成疾,即使非常的困倦,也不曾进入深度的睡眠,常常辗转到半夜,一夜也就睡上两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就睁眼到天明了。 白雯君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竟然不是做梦,她终于脱离了囚禁她多年的庵堂了。 季韶九带着紫苏几个丫鬟慢悠悠的回了院子,钟璟奕手里握着书卷借着桌案上的烛火在看书。 季韶九的视线扫过去,是一本没在内室见过的书籍,想来应是从书房里拿过来的。 红豆姜黄张罗着丫鬟提进水洗漱,季韶九摆了摆手她们等一等,让采薇将吕妈妈叫进来有事吩咐。 吕妈妈福过礼站在一侧等吩咐,季韶九手搭在桌案上轻轻的敲着桌子,发出哒哒声。 钟璟奕不过抬头瞥了这边一眼,又继续翻看手里的书籍。 “上一次咱们答应了找女郎中去庵堂给那些女尼们瞧病,不管住持师太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与庵堂里的女师傅们无关,她们也都是可怜人。” “还有府里的泥瓦匠就一并带过去,将之前庵堂里破败的地方修缮一下。” “借着由头也找两个人去庵堂门口守着,防着那个住持师太派人去季府通风报信。” “我还不想让姨母过早的知道咱们已经将我的生母接了出来。” 吕妈妈郑重的应是,“奴婢定然会找两个妥当人,少夫人尽管放心。” 钟璟奕视线在眼前靠在椅背上闭目的小夫人身上停留,有上位者的气量也有对弱者的怜悯,他这个小夫人还真是处处给他惊喜。 等下人们都退了出去,红豆姜黄服侍着季韶九卸了钗环又换了寝衣。 钟璟奕也放下手里的书籍,借着季韶九沐浴的废水洗漱了一番。 季韶九注意到了,脸庞不好意思的红了红,“夫君若是想洗漱就让外面的婆子重新提了水来。” “哪里能用妾身用过的水?” 钟璟奕接过红豆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脸,“在军营里,三天两日不洗脸不沐浴也是有的,哪还有那么多富贵人家的讲究。” “更何况夫妻一体,你用的水我有何嫌弃的?” 三两句就让季韶九心思乱了乱,她虽然没有长辈教养指点,也是清楚的普通百姓家里都是以男子为尊,从来没听说过让男人用女人用过的水! 被婆母知道了可是要立规矩的了。 季韶九抿了抿唇,故作镇定坐到了床榻之上,缠弄着寝衣的带子,红豆姜黄嘴角含笑地退到了屋外。 男女主子能琴瑟和鸣才是她们做下人的福气,夫妻要是不和,首先就是她们这些大丫鬟当出气筒。 清清爽爽洗漱完,钟璟奕迈步过来重重的坐在床边,季韶九往床里面移了移。 红豆出门之前将烛台移到了二人床头边上的小柜上,用灯罩罩着,时间还早没有到入寝的时辰,钟璟奕又将刚刚没看完的那本书拿过来靠在床头上继续翻阅。 季韶九用手指摩挲着被面上绣着的两个交颈的鸳鸯。 看了有一刻钟,季韶九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钟璟奕随手将书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揭开灯罩吹熄了蜡烛。 季韶九搭在被角上的手指动了动,才忍住没有缩回到被子里。 屋里漆黑一片,因屋里实在是太安静了,钟璟奕不过翻了翻身被子发出窸窣的响声。 季韶九心脏就砰砰的快跳了几下,钟璟奕转过身子面对着季韶九突然开口,“明日皇上召我去上朝,这两日京城内外或许会不太平。” “你就在府里好好的陪一陪岳母,不要去外面转悠了。” “至于岳母被关在庵堂之事我自会让人去查个清楚明白。” 季韶九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也知晓此事发生在十多年之前,如今她生母口不能言,只凭着她的指证,若没有实质证据和第三人个愿意作证的人,她恐怕拿白氏也没有办法。 季韶九怎么甘心白雯君在庵堂白白的吃了这许多年的苦,就算要将季府翻一个底朝天,她也必然要寻出白氏加害她生母的证据来! 心思正琢磨着如何寻找证据之,不防被子里钻进来一只手,季韶九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床帐已被放了下来,遮住了锦被翻动好风光。 钟璟奕昨日才食髓之味,自然是要勤加练习。 可惜这一夜并未太平到天明,三更过后,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红豆凑在门缝上小声的叫着季韶九,“主子,主子醒醒。” 季韶九迷迷糊糊间如在梦里,又一下子惊醒过来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红豆听到季韶九的声音松了一口气,“主子,外院的妈妈来请将军出去。” “林校尉有急事要禀报。” 外院和内院的二门都是上了锁的,不过在二门附近也有粗使婆子轮流值夜,外院若是有急事就会让二门的婆子到内院进府通禀。 钟璟奕此时也清醒过来,一个翻身下了床,雷厉风行地抓起屏风上挂着的外衫,也顾不得是不是白日穿过的,套上两只靴子开门就走。 刚踏出门,又回头吩咐红豆,“你进去陪你家主子休息吧。” 也不等红豆回答,大踏步就出了院门儿。 季韶九也披了外衫起身到了门口,红豆赶紧上前帮着她拢了拢衣衫,“主子进屋去吧,晚上更深露重别着了凉。” 季韶九皱眉,京城向来有宵禁,非紧急情况是不允许走走动的,林朗是钟璟奕得力的下属,能让林朗等不到天明的消息必然重大。 更何况能在半夜惊动武将的事,也定然是会影响本朝国本的大事,季韶九一下子就想到了太傅府上,今日一早谣言四起,此事若坐实了可是杀头的大罪! 太傅身居高位这么些年,唾手可得的九五至尊之位,心智再如何坚定也会生出贪婪之心,又有宣王这张底牌,原本好好的操作一番也未必不能成功。 宣王连私兵都敢豢养,造反也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难不成是秦太傅……反了? 季韶九望了望天上只有几颗星星的夜空。 本来还有几分的忧心,又想到元廷佑可是未来的真龙天子之身,秦太傅和宣王应该也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来。 夜里打听消息也不太方便,诸多想法只能暂且放下明早再说。 红豆进屋陪着季韶九回了内室重新躺下,只心里惦记着此事,下半夜季韶九辗转反侧睡的也并不安稳。 睡眠不足,季韶九的额角还有些发痛,让红豆打些温凉的水来醒醒神儿。 吕妈妈急匆匆的进了院子,“夫人,城门出不去人了。” 季韶九撑在额头上的手顿了顿,神色也严峻起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