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娇宠第229章 皇帝驾崩
一行人来到含凉殿。 就算久未住人,但是含凉殿毕竟是皇帝的寝宫,依然常常打扫,丝毫没有腐朽的气息。 皇帝坐在龙床上,看着下首的四个儿子。 “老二呢?” 楚王回禀道:“二哥解了禁足后,便去各处体察风土民情了。” “体察风土民情?”皇帝冷笑一声,“你倒是会为他开脱,游山玩水多久了?” “回禀父皇,已有两个月了。” “马上让他滚回来!” “是,儿臣这就着人去办。” 楚王正要离开,皇帝道:“慢着,朕让你走了吗?” 楚王顿时冷汗涔涔。 苦心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他已经不敢待下去了,但是父皇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退立在一旁,神色灰败。 转念,他又想起这含凉殿内藏着什么,更是惊惧交加。 差点忘了,他特意做的假圣旨还没派上用场! 楚王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圣旨所藏的位置,如此隐蔽,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他捂住怦怦直跳的心口,暗骂那些幕僚出的馊主意,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父皇会醒! 他早就想好了,等父皇驾崩,他便拿出继位圣旨,顺理成章地坐上皇位,谁也拦不住他! 但是现在,别说上位了,怎么让父皇重新宠信于他都是个问题,这才是重中之重。 大脑正飞速运转着,外面便有太监通报,安王和容妃到。 众人朝门外看去。 一人着锦衣华服,容色妖冶,一人着素净衣衫,却容貌倾城,同样年轻的两人,怎么看怎么般配。 安王和容妃一同行礼,仿佛是新婚夫妻在拜见公公。 皇帝面色铁青地开口:“老七,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监牢?” 安王小声回答:“儿臣、儿臣一直住在那里……” 顾行舟拱手道:“启禀父皇,您昏迷多日,以防监牢生变,儿臣便派七弟前去镇守了。” 皇帝看向顾行舟,又扫视一圈这几个平日里乖巧的儿子。 他冷笑一声:“趁着朕昏迷,你们这一个个的可真是不安分!” 皇子们一同跪下请罪。 “父皇息怒!” “行了,你们暂且退下,朕要好好盘问容妃,那日到底给朕灌了什么迷魂汤!” 安王一愣,情急之下便要开口,顾行舟快速握住他的手腕。 他力气极大,安王只顾着疼,丝毫发不出声音了。 他看向依然跪着的、身躯颤抖的容妃,只能猩红着一双眼睛,却无可奈何。 无人注意的角落,顾行舟的食指与中指夹着一块小石头,他并未回头,只是随意一弹。 下一瞬,重物掉落声响起。 这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纷纷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皇帝眯着眼睛,问:“什么东西?” 小林子飞快地走上前去,众目睽睽之下捡起一个已经打开的长木匣,露出明黄一角。 “回皇上,是道圣旨。” 楚王面色发白,两股颤颤,他怎么可能认不出,那就是他伪造的圣旨! 皇帝狐疑道:“什么圣旨,拿来给朕瞧瞧。” 小林子轻巧地凑到皇帝身边,低垂着头,双手捧住圣旨,徐徐展开。 情急之下,楚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扬声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禀报!” 皇帝盯着圣旨,随口问:“何事?” “秦王意图谋反!他与信国公府联姻,就是为了将您取而代之!” 皇帝终于分给他一个眼神:“谋反?” 顾行舟一撩衣摆,同样跪了下来,朗声道:“儿臣与信国公府小姐情投意合,结为夫妻亦是情理之中,求父皇明鉴,儿臣从未生过谋逆之心!” 说着他看了眼小林子。 小林子会意,夸张地叫了一声:“皇上,这、这圣旨……” 皇帝又转过了头,不耐道:“一惊一乍的,出了何事?”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这道圣旨上,面色由红转青又转黑。 他压抑着滔天怒火,一双浑浊双目失望地看着楚王。 “老三,朕何时立你为太子了?” 这可是他精心培养的儿子,竟然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假传圣旨该当何罪!杀头的大罪! 楚王跪坐在地上,面色惨白。 他努力争辩:“父皇,这不是儿臣写的,一定是秦王栽赃陷害,儿臣冤枉啊!” 皇帝看着这道足以以假乱真的圣旨,哈哈大笑。 “你的意思是,秦王耗费了如此心血,制作了一道连朕也看不出丝毫纰漏的圣旨,他冒着杀头的风险,就是为了让你坐上皇位?你们的兄弟情可真是感天动地啊!” 败局已定,楚王面无血色,嘴唇嗫嚅几下,终是开口。 “既然如此,父皇为何不立太子?非要看我们兄弟自相残杀吗?” 他站了起来,几近崩溃道:“这么多兄弟,不争不抢不弄虚作假,儿臣怎么坐上您的位置,您倒是传位于儿臣啊!” “儿臣演了二十余年,父皇知道儿臣是怎么过来的吗!可是您还是不满意,还是对儿臣有看法!” “父皇,儿臣到底哪里不合您的意?您说出来啊,儿臣全都改!” 楚王双目赤红,状若癫狂,一步一步地逼近皇帝。 皇帝从未见过这样的楚王,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楚王逼进角落。 他扬声道:“护驾!护驾!” 顾行舟闪身挡在皇帝面前,挥拳抬腿,楚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皇帝顿时又恢复了嚣张气焰,面容扭曲地指着楚王,下了道命令。 “楚王假传圣旨,还意图谋害朕,给朕杀了他!千刀万剐!” 顾行舟怔了下,低下头去。 早已没有意识的楚王流下两行浊泪,很快便被侍卫拖走。 “老六啊,这事你做的不错,”皇帝欣慰道,“朕要嘉奖你,想要什么?” 顾行舟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皇帝。 经历这番变故,皇帝的精气神似乎一下便衰弱了,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的视线不再聚焦,双手还在发颤,他似乎还在说话,却只有干裂的嘴唇在动。 没过多久,皇帝发白的唇瓣忽然变得鲜红,鲜血淋漓。 大片大片的血迹涌了出来,沾染到衣裳与龙床,满目的红。 天色熹微之时,浑厚悲怆的丧钟敲响,自皇宫深处传来,传遍长安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