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恶女人生,不做主角踏脚石第9章 替代品9
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小里,不要在外面闹了,姜家到底是你的家,回来吧。你一个人在外面,妈妈不放心。] “排骨早就凉了。你要是想吃,就自己热热吧。”季母背对着她,走进房里说。 姜里进了厨房,弯腰看在放在橱柜里的糖醋排骨,用手背贴了贴瓷盘,还是温的,不知道热了几遍。 姜里懒,干脆捧着盘子蹲在地上吃,一边吃一边往上翻聊天记录。 这位姜夫人所有的关心与惦记,给的是她口中的“小里”,可惜,不是姜里。 直到现在,这位姜夫人也不肯承认。 堂堂亲生女儿,耗尽十六年才找回家,竟成了另一个灵魂的替身,可以睹物思人的替代品。 不知道该说谁可悲。 姜里压根没回,左右说的也不是她,刚啃完第三块骨头,就听到外头有嘎吱的开门声,脚步声靠近。 她抬头。 东临堂,觥筹交错。 何等辉煌,割开了两个世界。 崔姜两家相谈甚欢,姜父点了根烟,手搭在椅背上,姿态威严而放松:“她没回?” 姜母摇摇头,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像是什么东西从手中延伸出去,在下坠,空落落的。 “她这次割腕,怕是真寒了心,可是你说……一个月前姜里莫名其妙的回来,阿离的意识就消失不见了,我、我早就习惯了阿里,怎么接受得了啊。” 话音到最后,姜母竟有些哽咽,叹自己的心酸无人知晓。 “妇人之仁。”姜父嘴里衔着烟说,“能扛起姜家大任的,只有小里。姜里——不行,她根本不像是我的女儿。” 哗然,有门被推开的声音。 气氛陡然静了一瞬。 “止晏。”崔父嘴角笑意深了起来,抬起手来,“来了。” 崔止晏穿着黑大衣,背着光走进来,眉墨如画更盛三分,他屈指抵住嘴边咳嗽了两声,声音低哑而从容:“抱歉,来晚了。” “无妨,公事要紧。”崔父说,“金玉新区的开发案谈下来了吗?秦家那边有些难缠,同时联络好几个人物来拖延,似乎还在等幕后之宾。” 平生默然跟在崔止晏的身后。 如果送姜小姐回季家,也算是公事的话。 “鱼,当然是最后才钓。”崔止晏落座。 崔修钰抬头跟崔止晏打了声招呼,崔止晏微微颔首。 正逢两家谈到姜里与崔修钰的婚约之事,问道崔修钰,少年眉眼间掠过一丝厌烦之色,抬手切着牛排,淡漠道:“等高考结束之后再说吧。” 他当然愿意和小里订婚。 但绝对不是现在的姜里。 一想到两年前,姜里刚回姜家,看到他时那种惊艳又怯懦的表情。 崔修钰松了松衬衫领带,有些喘不上气。 “止晏怎么看?”崔父侧首问,“这桩婚约。” 崔止晏淡淡一笑,落座在半明半昧的灯火里,眉墨深重,宛若佛画雍雅,嗓音疏离:“曾经看,倒是般配。” “我哥都说了,况且现在姜里身体也不太舒服,先不谈这件事了。”崔修钰说。 姜父默然,搓了搓手掌。 如果现在小里在,局面怎会如此—— 他深吸口气,碰了碰姜映雪的肩膀:“映雪,止晏到了,杯中还没酒。” 姜崔两大家族相比,算是姜家高攀了亲事。 现在崔修钰还在上学,如果又能和崔止晏结成姻亲,崔止晏又是个病入膏肓的,那最后姜家定然能分一杯羹。 姜映雪抬头,嘴唇微抖:“爸……” 凭什么姜里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她就只能听从家里安排。 况且上次宴会,姜里当众说崔止晏短命,把崔止晏得罪的那么厉害,崔止晏对外的名声手腕又向来狠戾,她怎么敢上去。 “去啊。”姜父眼睛看着她。 姜映雪僵着站起身,心中拼命安慰自己,只要是讨厌姜里的人,就是她的朋友。 却有那么一瞬,在满堂金玉豪门其中,鬼使神差的想起自己那位亲生母亲,还有学医的哥哥。 “映雪……”头发斑白的女人当时抓着她的手,被她一手甩开,哭着说,“你不是我妈。” “姜映雪。”她的哥哥站在暗处,姿态沉默而挺括,身上有经年从医的消毒水气息,“你想回哪都可以,没有人强行把你拽走,也没有人对不起你。” 不——那样的出身,本身就是噩梦——她绝不会,输给姜里! 崔止晏眉眼淡漠而高高在上,带有一丝病态的苍白,偏生令人畏惧。 令人联想到深秋的月亮,美则美矣,却是至阴至寒,不肖一个眼神,平生俯身为他倒酒,微笑:“不劳烦姜二小姐。” 姜映雪咬着唇,眼神楚楚看向崔止晏,心中却有野心,如野草疯涨。 还是有人,厌恶姜里的狂妄自信,对吧? “少言呢,怎么今晚一直不见他?” 姜母摇摇头:“这孩子回来就怪怪的,可能是太想他姐了。” 崔修钰起身:“我出去看看。” “都说了不用管我!”露天阳台,姜少言坐在栏杆上,双手撑着把手,身体随时会从高楼上仰倒下去,任性妄为。 “是我。”崔修钰面容如玉薄凉。 “姜少言,无论如何,我想你现在和我,都有一个同样的目的。” “我们不一样。”姜少言厌恶道。 “但我们都爱同一个人,不是吗?”崔修钰反问。 姜少言薄唇紧抿,没再吭声。 半天,他轻声说:“我只是在想,我姐第一次出来的那天,和消失的那天,都发生了什么……” 高楼下,霓虹万丈辉煌,人间车水马龙。 一切不过浮光掠影,转瞬即逝,却有人的光芒,愈发耀眼而清晰起来,她说她会照亮每一个人! 就像是,他从来不会因为姜里心软。 “警报,警报。” “主角光环度+++++!!” 清湾巷。 同一轮月亮,群星繁多,坠在墨蓝色的幕布上。 晚风流进小巷,电线杆纵横交错,切开一块块老旧而宁静的碎片。 季颂津推开门,手指用力刚叩开冷藏啤酒的易拉罐拉环,水汽攀上指尖,白衬衫袖口往上折了两道,露出一截结实手臂,人板正又禁欲,又带了一丝居家的倦意,走进厨房,就对上蹲在地上吃排骨的女生。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