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他们,通过弹幕来找你了第200章 一个少年脸上有疤
胡笳,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保洁阿姨”缓缓地跪了下来,她的视线也从原本的仰视变成了俯视。 胡笳的内心有些复杂。 以她这二十年来做人的经验来看,她从来都没有过像现在这样,仅靠威慑,就让人臣服的经历。 此时此刻“保洁阿姨”的“臣服”,与之前从光头店里出来之后的“百鬼臣服”完全的不一样。 在此之前,西木大学附近所有的鬼,看到胡笳的时候,仅仅只是把她默认为是“浩哥”任命的“大姐头”。 直到这个时候,“保洁阿姨”这一跪,才让胡笳从心里突然明确感受到了一个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她怕我。 这种“被惧怕”的感觉,是胡笳二十年来从未体会过的。 以前,她做班干部管理别人的时候,别人听她话,是因为她是班干部,这个身份,赋予了她权利。一直以来,无论是人还是鬼,他们配合她,是因为她的身份,以及她也从来都不会“强人所难”。 她从来都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很多时候,明明光头和无手鬼他们完全不归白老师管,但他还是可以指挥他们,甚至没有任何犹豫,就能直接下命令。 如今,她明白了。 因为白老师够强,强者原来就能拥有支配权。 此时此刻,胡笳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保洁阿姨”不知道为何,内心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在这种快感的支配下,胡笳说话的语气,自动带上了命令的色彩:“什么叫做,他还活着就够了?” “保洁阿姨”在胡笳这句话之后,明显陷入了挣扎。 她既不敢说,也不敢不说。 随着“保洁阿姨”的情绪波动,整个女生厕所内的氛围也变得更加地怨气冲天。 胡笳看着“保洁阿姨”,目光的威势,让“保洁阿姨”完全瘫软在了地上。 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怨气冲天的女生厕所,此时此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保洁阿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道:“大姐头,你灭了我吧,我愿意魂飞魄散。” “保洁阿姨”的话说完,她似乎像是有了解脱。 而胡笳听到她的话,整个人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保洁阿姨”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意说半点有关十年前蔡恩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系列的疑问,让胡笳出了神。 也就是胡笳走神的那一瞬间,“保洁阿姨”立马藏到了厕所门后的一角,那里有她的拖把和水桶,也是曾经胡笳放黄纸人的地方。 胡笳没有管“保洁阿姨”躲起来的行为,她的内心反复思考,为什么“保洁阿姨”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真凶? 等等,“保洁阿姨”保护的不是真凶,是蔡恩,唯有蔡恩,才是她的执念。 他还活着就够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蔡恩有生命危险? 蔡恩现在在牢里面吧,他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 胡笳的思路突然就亮了起来:真凶有驱鬼杀人的能力? 十年前,蔡恩的案子,与修行者有关?还是说与鬼道有关? c市,有这么多的通灵者吗? “对方有驱鬼杀人的能力?我也有。我知道,他叫蔡恩,也可以很轻易地找到他所在的监狱。” 胡笳的话说完,“保洁阿姨”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保洁阿姨”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你不会杀人。” “保洁阿姨”的声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一点点变大了,她继续说:“你是不会杀人的。你也许会杀我,因为我是恶鬼,杀了我,你们有功德,但你不会杀人,因为你是人,而且,你是好人。” “功德?”胡笳突然找到了“保洁阿姨”中不属于她原本语言体系的词汇,这个词,无论是从“保洁阿姨”生前来看,还是从她死后来看,应该都不可能涉及。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道士?他死在文化路上这事和你有关系?”胡笳问道。 听了胡笳的话,“保洁阿姨”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否认了起来:“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 “你真的不认识就应该会问我哪个道士,而不是直接否认了。十年前的修士里面,特别在意‘功德’的只有那个道士。” “不,还有其他人……”“保洁阿姨”的话刚说出口,就停住了。 “还有?其他人?” “你灭了我吧,我真的不能说。” “你想保护蔡恩,我知道。但是这事,我已经插手了,你不告诉我,我早晚会用别的办法查到,到时候,蔡恩还能不能活着,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确实不会杀人,但也许,我会袖手旁观……” 胡笳的话说完就靠在了小马扎上。 她与“保洁阿姨”就这样,对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直到胡笳突然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笑声。 “保洁阿姨”不知道胡笳在笑什么,但是她每笑一声,“保洁阿姨”就觉得胡笳仿佛比她更像鬼一分。 渐渐地,“保洁阿姨”熬不住了。 “我和人,做了个交易。” “保洁阿姨”开口了,胡笳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 “保洁阿姨”在开完口之后,原本以为胡笳会接口的,没想到她保持了沉默,还看着自己。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神奇的心理暗示和压力。 胡笳虽然还不是记者,但她确实是白老师优秀的学生,采访过程中,有时候,沉默比提问更能让受访者说出更多的内容。 因为,当受访者话说一半停下来的时候,整个场子突然安静下来,记者也没接口,那一瞬间,受访者会条件反射地继续开口。 这是一种心理压力,也是受访者趋于本能地想要继续保持“有人在说话”的环境,来减少“环境改变”所带来的压力。 “他让我在西木大学女生宿舍里等。”“保洁阿姨”说,“条件是让我儿子活着。” “他是谁?”胡笳终于开口了。 “一个少年,脸上有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