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孕吐又怎样,婚说离就要离第178章 我把我的第一次献给你了
纪林堂却浑不在意程笙的话,反而大笑起来,笑猛了身体不支又咳嗽,程笙拿纸巾给他,还补一句:“你看吧,笑一下都不行,更别说踢球了。” 纪林堂缓了好久才平复咳嗽,他捏着纸,缓声道:“程笙,我应该没跟你说过,你很像我一个故人。” “漂亮吗?”程笙问。 “在我眼里是漂亮的,”说到故人,纪林堂眸中浮现柔色,“不过你们不是长得像,是性格像。” 程笙没说话,静静聆听。 纪林堂说了许多以前的事 ,跟资料里故事重合。 纪林堂出身不好,是苏城一家大户人家佣人的儿子。 这样卑微身份的他,偏偏喜欢上了雇主家的二小姐。坏的是两人身份差距,好的是二小姐对他有着同样的心思。 两人私定了终身。 但浓情蜜意之后,有着现实不过的问题需要面对,两人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恰好,从小厮混的兄弟要去国外打拼,要他一起。权势经济混乱的国家,才是来钱最快的地方,危险和机会并存。 出发前,纪林堂抱着二小姐,信誓旦旦说,给他三年时间,他一定会带着财富回来找她。 可人生哪有那么顺意的三年,尽管他吃尽苦头拼了命,也没在三年时间混出像样的名堂。 就在三年之约快到时,机会来了,老大手底下能用的人接二连三出事,走货的任务阴差阳错落到了他身上。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是他一跃而起的跳板。 他想,等等,二小姐再等等,再给他一年时间,他一定能混出头。 他失约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在国外拼命,二小姐同样在跟家里拼命。他的失约,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家人强定婚事要把她嫁出去的前一天,她从天台一跃而下,香消玉殒。 “后来我在无数个深夜想过,如果当时我回国,二小姐是不是就不会死。”纪林堂眼角湿濡,浸染眼尾沟壑皱纹。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不身在其中,无法感同身受。 纪林堂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无限自责难过:“其实我该回国的,就算二小姐不嫁给我,她至少不会想不开结束生命,在生命面前,情爱又算什么呢。” 道理谁都懂,可如果人人都能通透明了,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殉情的人了。 正因为如此,纪林堂再不敢踏入那片埋葬他爱人的土地,他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释怀。 程笙一直没说话,此刻的聆听比安慰更被需要。 许久,纪林堂疲惫垂眼,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似已经耗费他所有精力。 他无力摆手:“谢谢你们听我说这么多,没让我把这些带进棺材里。让管家带你们去办文物交接吧,我想睡了,你们也早日回国,祝你们顺利。” 程笙临走前,将最后一份礼物交给他。 门打开又关上,纪林堂默然许久,才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去开那份礼物。 是一幅精美的双面苏绣,绣的是一对比翼双飞的蝴蝶。 纪林堂看着看着,不知何时,泪水已爬满脸庞。 管家敲门进来,告诉他所有文物已经交接完毕了。 纪林堂转动轮椅,浑浊湿润的眼睛扫过床头柜,那里小山似的堆满了来自家乡的礼物。 他沙哑开口:“等我死后,这些都放进我的墓地里吧。” - 回去路上,彭馆长和程笙的心情复杂。 那样一段炽烈遗憾的爱情,听到不会不动容。然她们这边没动容完,管家带她们开了波大的。 管家说,纪先生为了感谢她们从家乡带来的礼物,除了约定好的宋代瓷器,另还加赠一套唐三彩和清代字画。 简直是意外之喜。 两人喜悲参半,情绪十分割裂。 最后彭馆长重重叹口气:“收个文物收得我这半个月都回不过来神了。” 程笙:“这就是我喜欢文物的原因,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故事,文物也是,或喜或悲,都有自己的色彩。” “不管怎么说,终于能回去了。”彭馆长落寂的情绪好了些,“在这待十几天,感觉待了几个月一样,回国我得出去大吃一顿。” 文物交接的手续繁琐,申报审核联系海关,每一项都要等待,好在大使馆很给力,倾力协助,终于在第四天,一切办妥,可以启程回国。 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送她们到机场。 彭馆长和程笙登机坐到飞机的那一刻,心才算踏踏实实落回原位。 说是说安全,但凌晨夜深人静时,不时响起的模糊枪炮声还是令人心惊不安。 哪里都没祖国的怀抱安全。 彭馆长左右看看:“小谢呢,他不跟我们一起回国?” 程笙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跟谢聿辞没怎么说话,但他是知道她们哪个航班的,她们的票是大使馆帮忙定的,至于谢聿辞,她理所当然以为他在头等舱。 尊贵的谢大少爷怎么可能跟她们挤经济舱。 程笙正要回话,旁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麻烦让一让。” 程笙抬头,视线装入谢聿辞那张风流妖孽的脸。 彭馆长赶忙收腿:“原来你的座位和我们挨在一起的,太好了!” 谢聿辞是靠窗位置,进来要经过彭馆长和程笙,本就不宽敞的座位他一坐进来,瞬间拥挤加倍。 程笙看着他无处安放、憋憋屈屈的大长腿,拧起眉。 趁彭馆长关闭手机没留意这边,她压低声音:“你干嘛,好好的头等舱不坐,跑来挤经济舱,脑袋被门夹了。” 谢聿辞气质矜贵地调整座椅,实惠的经济舱被他坐出昂贵头等舱的感觉。 “本来想给你们升舱的,”他也刻意压着音量,低磁的嗓音响在程笙耳畔,“又怕暴露你给我设定的人设,你们不能升舱,我只好降舱了。” “不需要大少爷这么委曲求全。”程笙不领情。 谢聿辞鼻间溢出哼笑:“我就知道,某个没良心的依旧是没良心。” 他左右动动,发现能动的幅度小得可怜:“将就坐吧,小是小了点,但……”能陪老婆,和老婆坐在一起,这里就是头等舱。 “但什么?”程笙直觉他后面没憋什么好屁,一脸你敢说混账话我立马把你踹下飞机的凶相。 杏眸瞪得溜圆,又凶又可爱,一点儿也没威慑力。 谢聿辞却还是很从心地改了口:“但也算是一次难得的生活体验吧,这是我第一次坐经济舱。” 音落,他又意有所指地补一句:“程笙,我把我的人生第一次献给你了,感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