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认贼作父(1/1)

作者:青与

预谋钟情第155章 认贼作父

程晓薇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把手里的酒杯放在嘴边抿一口,没有了平时疯狂酗酒的姿态,眼睛里面有困惑:“为什么?” 她是九岁那年跟着张秀雯一起进的程家。程叙舟小时候对待张秀雯态度恶劣,长大了一些之后,就直接把她当成透明的,叫一声“阿姨”都是极大的礼遇。 但是对于程晓薇,却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比起对待张秀雯的态度要好许多。 听他这么一说,程晓薇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最初的时候,我发现你跟我一样,都很讨厌程建业那个人渣。” 程晓薇诧异:“怎么这么说?爸爸都去世多少年了。” “爸?”程叙舟晃一晃自己手里的杯子,“你叫得挺顺口的,也对,他毕竟也养了你八九年。你还记得自己的亲生父亲么?” 程晓薇脸上顿时有些狼狈:“没什么印象了,不过他以前总是不回家,也不关心我们母女俩。我妈跟他离婚之后也没往来。只记得挺落魄的。” “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落魄?”程叙舟说。 “哥,你到底……为什么要说这个。什么亲爸?我爸爸就是程建业。”她觉得心烦意乱,也不想顾及什么形象了,喝了一大口酒。 这个时候提到她的亲生父亲,是为什么?要把她赶出程家吗? 程叙舟凝神看着她,“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你刚刚被带进程家的时候,很讨厌程建业,根本不管他叫爸,还说他害了你爸爸。” “大哥,都过去十几年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来告诉你吧。你父亲当年是我们家某个项目部的一个工程经理,常年在工地上加班,没时间回家。你妈偶尔去探访的时候,遇见了亲自到工地巡视的程建业,两个人搞到了一起,” 说到这里,程叙舟低低地笑了几声,“我很少说这么难听的话。” 程晓薇像是很难以忍受似的,“不对,明明是我爸爸根本不管我们母女的死活,是爸……程建业关心我们,才打动了我妈妈的心。” “打动?你知道那时候你才多大吗?他们搞到一起的时候,我母亲还在世。你父亲跟张秀雯也还没离婚。” 程晓薇除了在照片上面,根本就没见过程叙舟的母亲。 顾雅卿。一个在程家被尘封的名字,据说本来身体就羸弱,十六年前死于癌症。 她死后不久,程建业就把张秀雯娶进了程家。 关于程建业和张秀雯的事,程晓薇或许有印象,但是年纪太小了,记忆会扭曲,会自动做出修正,往自己能够接受的那一面去调整。 如果说程建业和张秀雯当年是互为第三者的话…… 那又怎么样呢,她想,陈年旧事。 “哥,你喝多了。喝多的人才喜欢念叨过去,况且,那时候你也还小啊。” “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正好跳级了,面临中考。”程叙舟说,“我记性很好,那时候你妈和程建业,私下里已经往来两年多了。” 程晓薇咬着嘴唇,去替他把半空的杯子倒满,自顾自地跟他碰了一下。 程叙舟像是真的不清醒了,话比以往的要多得多。 他继续说着:“当年你父亲发现了端倪,要曝光他们俩的丑事,被程建业压了下来。他在别的事情上面全都是废物,但压制这些丑闻却向来有一手,大概我也是继承了他的这点人渣性格。” “你别这么说你自己。” “然后你父亲就被降职,再被开除,当年的项目部在离职证明上大肆抹黑,又给业内发了通告,同行业集体排挤他,无人聘用。你母亲找准机会跟他离婚,最后他被迫离开,去往海外谋生,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程晓薇灌下一大口酒,“哥,你为什么不喝,说了这么多话你不渴吗?” “不想知道?算了。”程叙舟无所谓的样子,“这就是程建业做的龌龊事,而且还远远不止这一件,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要砸他在隆庭天台上的那家品酒俱乐部吗?” “因为……爸爸的花边新闻。”程晓薇说。那时候大家都大了,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是啊,因为我不想再多一个妹妹了,不想再多一个程晓薇。程建业的小四小五小六,全都是我处理的。” 程晓薇脸色煞白,她说:“爸爸的事,我又管不了。你要我说什么呢?” 程叙舟不需要她说什么,而是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又喝掉,将空杯子放在矮几上。 看着她自然而然地把酒瓶子拿起来,又替他续上。 他胸口轻微起伏了一下,“话说回来,你不认识我的母亲,她却认识你。当年我们父母的那些事,全都是她告诉我的。她在临终之前,还跟我说——” 他拿着杯子,停顿了一下,却话锋一转:“你真的还要我喝?” “什么意思?”程晓薇茫然地抬起眼睛来。 程叙舟没回答,利落地把酒喝了一大半,说:“我的母亲对我说,在所有的这些事情里面,你是最无辜的。你也是受害者,她要我善待你。” 程晓薇不知道在想什么,垂着眼睛,表情始终很茫然,“你是说,顾、顾、顾伯母……要你对我好,所以你才对我好。” “这是你的运气,是由于一个陌生女人的善意,你才能在这座宅子里面,安安稳稳地生活十几年。” 他的眼睛带着醉酒后的朦胧,看着他妹妹,仿佛在说:你以为你得到的东西都是理所当然的?不,那只是出于别人的善意罢了。 他问她:“有些人即使被侮辱,被损害了,依然能够对别人保持善意,你说,这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很难做到?” “我不知道。”程晓薇说。 程叙舟用手掌撑了一下额头,说,“你当然不知道,你认贼作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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