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旧伤复发(1/1)

作者:姜粥

谁教你这么当宠妃的?第139章 旧伤复发

大辰搏兽下场是出于自愿。 好勇尚武之风盛行之时,为展示自己的强大与勇猛。 但这个男人是被喂了药,断了刀。奔着要命去的。尚芙蕖蹙眉,回想起跟在宋广嗣身后的那一群狐朋狗友,心底对他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 “我若是不敢,今日便不会让人停下马车。” 递了个眼神,屠雨当即收起长剑,一身杀意也收敛的干干净净。 尚芙蕖道,“看你的样子,之前身份应该是门客。既然改换门庭,另择新主。这把断了的旧刀,不如就留在我这儿吧。” 这不算一个不合理的要求,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男人似乎顿了下,才松开手让屠雨将东西拿走。 拿的近了,尚芙蕖方看清那把刀的真正模样。样式是她曾经在长公主残党手上见过的,大辰的环首刀。 应该用了不少年头,刀柄处略微生锈。她用指尖轻轻擦了擦,认出上面镌刻的那个小字——宣。 “这是你名字?” 听到问话,男人转过眼珠。 他瞳色极黑,以至于注视过来时,有些瘆人,“在下从前在家行五,娘娘直接喊宣五郎就是。” 雨势渐急,湿淋淋漫了一地。他那身血衣被浸泡的颜色更深,发白的唇昭示能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尚芙蕖放下纱帘,将簌簌雨声挡在外头。 “务必请人医治好他。” … 马车缓缓驶进侧门。 疏雨方歇,从帘缝透入的那丝光线时明时暗。尚芙蕖低头看着那把断刀,神色难辨,静坐沉思。 直到软帘被人打起,一双藕节似的软乎乎的小手伸了进来,“阿娘,你有没有见到晴儿表姐呀?” “见到了,她还请阿娘吃了整炸小烧。” 让人将断刀收好,尚芙蕖伸手去抱女儿。但她显然低估了最近这段时间的喂食成效,肩膀都往下塌一截。 得少喂点了…… 偏生小姑娘无知无觉,撒娇般搂住她的脖子,将重量都压过来,“那外面的比宫里的好吃吗?” “外面卖的会更酥脆一些。”尚芙蕖认真回答她,“但咱们东厨大方,给的多,能让你一口气吃到饱。” “好,那今晚就吃这个!吃到饱!” “……”早知道就不提了。 红叶说的是七日之内,实则因陆怀和太后过剩的担心,陆云祉养了个把月,硬生生把自己养成现在这般沉手。 倒是陆怀自己,冬寒刺骨,一天好几趟地来回跑。 女儿早好了,他却歪着了。 一踏入寝殿,便闻到丝丝清苦药气,医官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 “陛下这是旧伤复发了。” 尚芙蕖眼疾手快捂上女儿的嘴,默不作声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奶娘。对方会意,做贼一样赶忙抱着公主退下。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多为前些时日寒气伤体以及疲乏所致。陛下系江山社稷与天下万民于一身,望多加保重,切莫夙夜辛劳。您龙体康泰,那才是天下百姓之福……” “说重点。” 陆怀截断的十分干脆。 这样的话,已经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老医官不敢再滔滔不绝,跪答,“药还是先前那一副,活血行气,祛风止疼,但短时之内有些偏性……” 潮湿季又逢阴雨天。 后背最严重的那几道旧伤,犹如蚂蚁啃噬又疼又痒。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硬撑着每日上朝。 帝王面色苍白,愈发衬得眼中漆黑深邃,“从前可没人同朕说起此事。” 他的疑心说起就起。 老医官吓的一个哆嗦,急忙叩首道,“微臣所言千真万确,并非信口开河啊!从前无人提及,想必是因为陛下身边无姬妾。而这药的偏性,恰恰是会使人在短期内……” 他卡了下,额头更加贴地,声如蚊呐。 “肾脏精气不足。” 陆怀额角青筋跳了跳。 说完这句,老医官却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嘴瞬间变得利索好用了起来。 “陛下这段时日注意调养精气、清静养神。另外此药性,易与其它药物相冲。所以用药期间,就不要再触碰其它的了……” 小心翼翼抬眼看了下天子,脸色已经是快能滴墨的程度了,他压轻嗓音,“陛下,照着以往,也就半个月的事……” “行了,滚下去吧。” “是……” 老医官弯腰低眉,一退再退。 等退到屏风外,转头对上悄悄站在那里的尚芙蕖,顿时张大嘴巴,像是后脑勺被人重重敲了一闷棍。 “谁在哪里!” 伤痛使得陆怀五感都没有那么灵敏了。 换作平日,他是能听出她的脚步声的。 甚至还特地让人拆了廊下的桐铃铛,为的就是在她踏过廊庑时,能清清楚楚听到。 尚芙蕖没有应答,直接绕了进去。 触及那道熟悉的袅娜身影,陆怀明显一愣,“你听见了?” “听见什么?” 尚芙蕖几步上前,伸手就去扒对方身上的雪白寝衣,“我一回来祉儿就嚷嚷着想吃整炸小烧,才吩咐东厨做。只可惜,陛下应该是吃不了了。” 系带散开,薄衣半褪,露出一具精壮成熟的男子身躯。 并非那种浮夸虬结的肌理,而是匀称、恰到好处的。窄腰劲瘦,蕴藏力量感。对比少年时,多了一丝成熟后独有的蛊惑与张力。 尚芙蕖缓缓移近灯盏。 跃动的火光犹如流金铺了一背,从肩头顺着脊骨淌入腰线……他肤色冷白,泛着玉石般的色泽。那些旧伤仿佛歪歪扭扭的蜈蚣,附着在上面。 瑕痕遍生,看起来狰狞骇人。 “还疼吗?” 她语气不知不觉间带上一丝柔软,取了药瓶和干净布巾过来,要给他上药。 陆怀下意识想说不疼,但听到她的声音,到了嘴边的话蓦地一拐。 “有点。” 他这二十多年来,就从没喊过疼。 湿热的布巾覆上伤处,蜻蜓点水般一点点小心擦拭。 夜深如水,灯烛恍惚。 陆怀趴在那里,能感觉到对方因专心致志间的过分低头,呼吸与发丝轻擦过脊骨,激起一串酥痒。 尚芙蕖对他是没有边界感的。 可到了如今说边界感,那才是奇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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