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从别人手里骗的(1/1)

作者:姜粥

谁教你这么当宠妃的?第40章 从别人手里骗的

春雨润如酥。 整个京兆氤氲在一片水雾中。 尚娉婷来时,穿着身桃红软缎裁成的新衣裳。低髻簪花,杏眸水润,比起上回相见圆润了不少。 小腹更是明显隆起。 尚芙蕖一惊,手忙脚乱上前搀扶,“阿姐这是……” 传信数次,对方可从没提过这事。 见她紧张兮兮盯着自己肚子,尚娉婷不由笑道,“大夫说我这一胎怀的安稳,怕你记挂分心,就想着等孩子出世再告诉你。” 尚母出身殷实渔家,水性极好,当姑娘时不少大货就是她亲自弄的,身板子结实到起码能打死三个尚父。 嫁进尚家后,当时还在世的尚老爷明理,婆母也不敢为难,日子倒也过得安逸。 虽说知道姐姐一向身体康健,尚芙蕖不免还是有些埋怨,“这么大的事阿姐一声不吭的,我当年真是白挨祖父那顿打了。” 旧事重提,尚娉婷一下涨红脸。 顾不上尊卑有别,就要去捂她的嘴,“死丫头,都进宫了,还这么口无遮拦的。” 说到这儿,又开始担忧,“你平日在陛下可面前千万不能这样。” 自家妹妹什么性子最清楚不过,她能与人私定终身胆大妄为,同样能替她打掩护的尚芙蕖也好不到哪去。 “都说伴君如伴虎,从前在家有我和阿娘护着你,今时进了宫比不得从前。陛下到底是天子,和寻常人家夫君不一样,说不得骂不得也打不得。” 她这厢苦口婆心数落,尚芙蕖却瞪圆眼,“你打姐夫了?” 尚娉婷拳头一硬。 “我说话你到底还听不听?” “听……” 她絮絮叨叨了半个时辰,总算停下来喝口茶。尚芙蕖见缝插针地问,“阿姐,姐夫考的怎么样?” 听到问话,尚娉婷露出柔和笑意,“你姐夫说这次考题虽有难度,幸在他能力之内,还是能做出一二。” 杜元修是个谦逊性子,有十分也只道七八分。 既能这样说,想必是稳了。 “还有清儿,爹娘的信你应该看过了。”尚娉婷身子已有五六个月,算算时间差不多是上次见面。 她身形笨拙许多,但难掩喜色,“清儿童科中了,阿爹本想着叫他去试一试,没想到得了头名!” 尚清出生时,尚父已是而立之年。 对于这个儿子的唯一期望,就是好好活着早日成家。只可惜尚清自小养在祖父跟前,性子既不像他,也不像生母罗姨娘。道理一套又一套,反说的他哑口无言。 尚芙蕖高兴道:“宣室殿有几盆云竹,听说念书累了看一看对眼睛好。我回头找陛下要一个,送给清儿。” 尚芙蕖一噎,忽觉刚才说了那么多全是对牛弹琴。 但转念一想,总不能她要什么,皇帝就真给什么。一盆云竹叫她长长记性也好,省得以后捅出更大的篓子。 “还有给阿姐的。” 宫人奉上一只精致长盒。一打开,里面躺着的那支足有萝卜大小的人参,一下让尚娉婷看傻眼了。 尚芙蕖将东西塞进她怀里。 “阿姐带上这个,回去好好补一补身子。” 这自然也是陆怀给的,一看就值不少钱。本来打算压箱底,缺钱时再拿出来买掉。眼下尚娉婷既然有孕,得先紧着她。 “那可不行。”回过神的尚娉婷连忙推道,“这是陛下赏给你的吧?我怎么能收,还是留着等往后你有了身孕自己吃……” 她自己? 她和天子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就陆怀那个德行,要不是生在天家,就是个孤独终老的命。 不过这话她没说出来,怕尚娉婷担心。因此只撒娇般去挽她胳膊,“等我有身孕,陛下自会再赏赐的。阿姐还是收下吧,人参以后还能再有,但阿姐只有一个。” 尚娉婷坳不过她,只能收了。 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低头不语的小丫鬟走上前。尚芙蕖从一进来便注意到她,此刻才终于看清长相。 不过十岁的少女,梳着双丫髻缠着红发绳,细软的额发像雏鸟的绒毛。唇红齿白,杏眼桃腮,娇艳如三月初桃,含苞待放。 小小年纪便能看出是美人胚子。 先前她只当尚娉婷身怀有孕,才新买了个小丫头伺候,眼下倒被惊艳到,笑问,“阿姐,你是从哪里得来这么个水灵丫头?” “从别人手里骗的。” 尚娉婷扬了扬下巴,伸手将神情怯怯的女孩牵到跟前,“宋太师那个儿子知道不?京兆出了名的纨绔,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这次既然还丧心病狂想出一招押。” “这孩子原本就是被带到花楼去,要请老鸨教事的。” 她一向脾气火爆,说到这里忍不住拔高音量,“你说说,花楼那是什么地儿?自古以来吃人不吐骨头,进去了就出不来。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正经人家姑娘谁去哪里?她这才几岁大,进去那不得毁了!” “确实如此。” 那女孩还是低着脑袋,尚芙蕖越仔细瞧她,越觉得眉眼有几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这丫头叫什么名字?” “瑞、瑞珠。” 女孩不懂宫里礼节,只紧张地给她磕了头。见她实在胆小,尚芙蕖干脆让人搬只蒲团过来。 “坐着回话吧,你爹娘呢?或者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阿姐热心肠,但有些底细总要探明白。 瑞珠眼眶溢出泪花,咬着唇瓣小声道,“我、我从没见过阿爹,知事起身边就只有阿娘一个。但半年前有人寻到阿娘,说有一桩好差事能赚很多银子。她便去了,之后再也没回来,只每月会有人给我送银子。” “原本一直是那位不会说话的大娘帮忙递送的,但不久前来的却是一个宋府小厮,他在见到我之后,说什么也硬要把我领到他们公子面前……” 她虽哭的停不下,口齿却很清晰,“那个宋大公子说我阿娘是给他们宋家卖命的,连带着我也得听他的。后头便要将我送去花楼高妈妈那里,幸得尚姐姐出手相救,才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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