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流明番外:夫君要从小养起(二)
暗想错了。 那个自称是自己未来娘子的女人非但没有离开,好像还在营地旁边扎下根来了。 他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那个女人在外面。 但是每次首领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都会避开,首领还发现不了她。 暗有些震惊,他的人生观和三观多少有些受冲击。 让子弹静止在空中,甚至是捏碎子弹……至少这在暗的人生观中已经不属于人类能做到的事情了。 但是没办法,首领也奈何不了这女人,暗更奈何不了人家。 那个女人每天都会到边上来和他聊会天,虽然大多数时候暗都不会理她。 暗也没告诉首领,如果告诉了首领,就算他们能活下来,也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暗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 或许……他希望这个女人有某些特殊身份,这样或许他们有获得自由的机会。 但是打从心里,暗又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该去做什么。 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外面的世界,不属于他们。 不属于他们这些和社会几乎脱节的人。 …… “暗,拿着这个。” 首领将两张文件递给暗的时候,他快速的愣了一下,随后从首领手中接过文件。 “明天晚上,你将会去执行你人生中的第一个任务,这将是你们生活改变的开始,你们即将走向品尝美食,过上美好生活的道路。” 首领笑的诡异,看着暗有些稚嫩的脸颊:“药,刀,一个都别忘了带。” “……嗯。” 暗低下头。 “这是你们在分出胜负,决出最终的存活者后,所接取的第一个任务,那之后,你们将正式踏入这个世界。” 首领转过身:“去准备吧。” “暗……” 命轻轻拍了拍暗的肩膀:“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暗淡淡道,稚嫩的脸颊不含情感:“一个任务而已。” …… 镜流看着男孩从营地中走出,带着一个简陋的黑色长布,装的好像一个小乞丐。 她站起身,皱了皱眉,跟上了暗的脚步。 镜流的脚步很轻,暗根本就发现不了。 暗一路下山,进入了市区。 镜流眼看着男孩一路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一个角落。 下一秒,男孩猛地回头,幅度之大,甚至让镜流担心他会扭断自己的脖子。 镜流在那一瞬间就淡化了身形,男孩根本发现不了她。 确认了身后和周围没人,男孩从长布里面掏出一把匕首,还有一盒拆开的白色药丸。 他将其藏在衣服里面。 这是…… 夫君的第一个任务? 镜流皱眉看着面前的男孩。 她记得当时渊明说过。 他的第一次任务,目标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妹妹。 还有自己小时候的玩伴。 虽然这个时候的夫君对于这些家人毫无印象,但是这件事情依旧给他留下了不少阴影。 镜流皱起眉头,她四处看了看,显出身形。 这样的情景对于暗的视觉冲击力何止是恐怖? 一个大活人凭空的,一点点的出现在他面前。 实在是恐怖。 但是缓过神来,暗看清了面前这人的样子,嘴角抽搐:“你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你别管那么多,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镜流蹲下,轻声道:“相信我,这一次的任务会让未来的你后悔难受。” “什么意思?” “你这次任务的目标是你的父母,你的亲生父母,还有你的妹妹,亲妹妹。” 镜流说道。 暗沉默了。 半晌,他抬起头:“你怎么证明?” “我应该已经说过了,我和未来的你的关系。” 镜流说道:“未来的你和我讲述过这次任务的细节,我说,你听着。” “一会会下雨,下暴雨,前世的你决定在以此为基准隐藏,将自己装扮成一个流浪的孩子,欺骗那一家人,他们很善良,让你进屋,请你吃饭,你的衣服里面有迷药,还有一把刀,你把药下在了菜里面,趁着他们昏迷,将你的任务彻底完成。” 镜流说着。 暗的眼神闪了闪。 这女人说的没错,他衣服里面确实有迷药和刀。 至于下雨…… 暗抬起头。 和风吹拂,根本就没有湿意,一点都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暗皱起眉头:“不太可能下雨。” “到时候你就知道可不可能下雨了。” 镜流淡淡道:“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该怎么办?” “……” 暗的眼神有些迷茫,他盯着地面,微微摇头:“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这个女人非同寻常,甚至已经超出了常识。 她说的话,自己不得不相信。 如果是真的?他的任务目标是自己的父母? 暗捏了捏手指。 这是他茫然无措时常做的动作。 “相信我,如果你做了,你会后悔。” 镜流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暗的脑袋:“你想要这样么?” “……我不知道。” 让镜流有些惊讶地是,哪怕知道后面的是自己的父母,暗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没有反抗的想法,他只是茫然无措的坐在这里,不停的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为什么你的答案是这个?” 镜流有些不理解:“你没有反抗的想法?” “反抗?” 暗看向镜流,摇了摇头:“我们打不过首领,而且组织也不只有我们这些人,今天我不完成任务,一样有人会来完成这个任务。” “我帮他们顶着!” 镜流皱了皱眉:“他们打不过我。” “我知道,你很强。” 暗点了点头:“但是问题不在于此……” 牵扯的多了去了。 那边命等人的性命,这边是自己基本没有记忆但是同根同源的血脉至亲。 暗陷入了矛盾。 “还想什么!” 镜流皱眉,抬手去拽暗。 但是眼前突的变暗,一切如同默片播放,面前的景象如同电影被拨动一样不停变化。 镜流一愣,她突然触碰不到面前的男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如同时光倒流一般,男孩的身形像是被按了后退键,重新回到几分钟前的模样。 然后,下雨了。 暴雨倾盆,如同倒海悬天,轰然落下。 男孩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抬起头,被人皮面具遮挡的面孔毫无表情的盯着空中,然后转过身,径直穿过了镜流的身体。 “……” 镜流伸出手去抓他,那只手却越了过去。 她只能看着男孩朝着目标地点走去。 为什么? 她不由得有些悲哀的想道。 让自己回来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能拯救过去的他,自己为什么要回来? 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就是看着他一步一步接着走向那个深渊? 她看着男孩一路向前。 他看着面前的房门,盯了许久,靠着门坐下,一点一点的用后脑勺,如同敲门一般一下一下的靠着。 然后,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一个女人探出头来:“谁啊?” 男孩似乎有些慌张的站起身:“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着在这里坐着,不小心碰到门了,实在对不起……” 女人并没有生气,只是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男孩一下,看着他身上有些破烂的衣服,眨了眨眼:“你爸爸妈妈呢?” “……” 男孩嗫嚅着,没有回答。 女人皱眉:“先进来,别在外面淋雨。” “可……可以么?” “快点。” 女人打开门,将男孩拽了进去。 镜流只能在后面看着,她什么都碰不到,就像是一个摄影机,麻木的记录着周围的一切。 他们热情的迎上来,给男孩擦拭头发,让男孩去卫生间洗手,上桌吃饭。 她看到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用自己手里的娃娃轻轻碰着男孩的胳膊。 那个和他作为小时候玩伴,现在却并不相识的男孩在屋里面坐着看电视。 没人注意到这边的空档,他将无色无味的药粉洒在了菜和其他几人的饭碗里。 一切发生的时候,镜流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好像……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晕倒在桌子上的一家人,男孩掏出刀。 割喉是个简单的过程,至少对于受了无数训练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题。 刀抵在那个最小的女孩喉咙上的时候,男孩的手似乎顿了一下。 …… 将刀和药都扔在地上。 这是他的第一个任务,会有人来“验货”,然后替他处理一切。 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然后几个穿着黑色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面目的人从屋外进来,开始处理一切。 镜流离开房间,正好看到男孩站在雨中,对面的高大男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做得好。”他说:“你已经拥有了在这个残酷世界上生存的能力了。” “我们的组织叫凰天。”男人似乎是在笑:“你完成了第一个任务,现在的你是组织里最低级的杀手之一了,雀。” “从现在开始,你叫雀暗。” 男人淡淡道:“不想死,或者不想让你的那些朋友们死在接下来的任务中的话,就变强吧……成为组织中的第一批凰级,你们就拥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正如你的代号级别一样,在这个残酷,充斥着猎枪的世界,你仍是一只弱小的麻雀。” 雷光闪过,将胡同照的惨白。 男孩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眼中的光亮如同坠落的流星,跟随呼啸的雷霆,一起消失在深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