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燕南归】110(1/1)

作者:洛云霜

疼!妻主轻点打,狐狸又哭了第613章 【燕南归】110

一出偏门,徐青烟当即一个弯腰把苏忆桃打横抱在怀里,魏晨一只手悬在半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青烟温声询问:“你要说什么?” “……” 苏忆桃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偏门,虽然看不见,但她好歹走了那么多回,这点儿感觉还是有点。 “……那门,皇帝走的。” 闻言,徐青烟明显有片刻的宕机,无辜地抿了抿嘴,“我从哪儿走的……你这都能感觉到?” “嗯。” “……”徐青烟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迈步离开,“忘了……没事,他又不会在意,谁敢弹劾,就让暮暮砍她。” 苏忆桃的表情顿时僵住,双手轻轻搂着徐青烟的脖颈,牵强地笑了笑,“有没有一种可能……咳咳咳,我就是,怕暮泽提着剑砍人啊!” “没事。”徐青烟硬着头皮接了一句,如今国事已定,天大地大都不及苏忆桃大。 谁敢针对苏忆桃什么,不仅祝暮泽急,她也要急眼!!!不然对不起这么多年的友谊! 苏忆桃靠在她胸口低声骂了句,“两个混蛋……” 别看徐青烟上了年纪,但苏忆桃贴在她胸前骂她她还是听得见的,“骂得好,确实是两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就你一个滥好人!没个好下场!!闭嘴吧你!!!自己听听!嗓子都哑了!没事儿逞什么强!” “噗……”苏忆桃就这么靠着,虽然被训了两句,却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好久没听你骂我了…咳,咳咳青烟姐。” “闭嘴!” “我不,”苏忆桃忽地换了话题,“为什么喜欢他?” “谁?”徐青烟脚底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 “慕容啊,还能是谁?” “……” 魏晨的嘴唇慢慢抿成一条直线,一会儿整理发冠,一会儿检查药箱,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魏晨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这我能听? “夭夭……那件事,唉,我不知道怎么说,也没办法给你一个交代。” “苏忆桃……” “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他。” “至少,你们还活着。” “……” “我在说你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他什么路子你还不清楚?战死沙场,或许就是他最后的归宿。若他单纯只是南昭人,也没什么,却偏偏是皇室,还……” “所以啊,这也是我的归宿……” “!!!” 徐青烟猛地低头,看着蒙着眼睛的苏忆桃,看着这张惨白的脸,呼吸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粗重,“你——有些时候我真想打死你!!!” “打吧,反正我没劲儿还手。” “你还想还手?” “不还不还行了吧咳咳……” “你个混蛋!” “嗯……” 见苏忆桃半晌不说话,徐青烟又忍不住打破了这份沉默,“南昭因我灭国,千寻是我掳来的,他从军,也是被我逼的……” “征战数载,立了不少功,却至死都没捞到一官半职。” “他也是亡国之君!是阶下囚!是奴!” “现在,暮暮给他追封,挺好……” “有时候想想,我们还挺像的,相似的经历,相似的羁绊……” “南昭皇室无德,千寻叛了国,当了亡国之君,沦落至阶下,成了囚中鸟,最后连命都要都丢了。” “当年,我为了南昭的山河算计了他,而他,又何尝不是算计了我?” “真狠啊,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慕容千寻……” 簪花的小郎君,你还是真的狠心! “而你……何其相似?只不过换了换位置。” 徐青烟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低头一看,只见苏忆桃呼吸平稳,也不知道什么已经昏睡过去了。 “嗯?给她瞧瞧。” 魏晨板着脸瞧了一眼,就真的只瞧了一眼,“没事,老毛病——嗜睡。” “好吧……”徐青烟也没有太意外。 嗜睡,确实是老毛病,何况苏忆桃刚才正襟危坐了一个多时辰,想想都累。 “先前不还睡着吗?她怎么醒了?” “啊?我不知道,她情况一直不稳定。” “可能,执念太强?知道陛下登基便醒了?” “殿下多年夙愿,不就是亲眼看着殿下登基为帝执掌江山吗?” 很多时候治病并不仅仅只是治疗身体的病,还有心病,苏忆桃的心病可比身病严重多了。 这么多天治疗下来,魏晨也逐渐了解了不少事情,就比如苏忆桃的一生之愿。 “……”徐青烟没有否认,因为这个答案放在苏忆桃身上很合理。 “又或者——影卫叫醒的。殿下的情况,大多数时候都是半梦半醒,强行叫是能叫醒的。玄弈执令入朝堂,剩下九个影卫可还握在殿下手里。” “唉……殿下养精蓄锐这么多天,也就只能撑这么一小会儿。” 不知为何,魏晨的话有点多,或许是太过感慨吧。 感慨曾经稳坐高台的苏忆桃,竟沦落至此? 真是,命运弄人啊! …… 金銮殿,祝暮泽目送苏忆桃离开后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投入接下来的议政。 姜渺:我呸!心疼姐姐赶姐姐走,这会儿还念念不舍上了? …… 涅盘元年,十二月初九。 这一日,新帝封赏了许多人,也颁布了很多政令,其中有一条最特殊的,以疾风之势传遍天下: 召天下名医,医池暝顽疾,妙手回春者,赐黄金万两,加封伯爵! …… 日暮黄昏,议政结束,众臣精疲力尽退场,祝暮泽与姜渺则脚底揩油往绶安宫跑。 不出意料,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池暝殿下没醒,还昏睡着,甚至有些发热,这可把魏晨一众大夫急得满头大汗,玄台也暗自捏了把汗。 …… “姐姐,怎么还在烧?我要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记得醒哦~” “夭夭,你个扎心窝子的,我也回去了。” “妻主……” …… 祝暮泽抓着苏忆桃发烫的手,感知着女子痛苦的挣扎。 苏忆桃抓着他的手,死死抓住,却没使出多大的劲儿。 被褥下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弓着背,膝盖顶着腹部,肩膀紧紧夹着脑袋……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脸色苍白比月色,额头滚烫如沸水。 她双眼紧闭,雪白的睫毛像一对风里的蝴蝶翅膀上下轻微颤着,又像飘零在暴风雨里的花瓣,脆弱而又无助,每一次颤抖都透露出其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恐惧。 在梦魇中,有无数尸山血海,她无数次跌落高台,周围是驱不散的黑暗,是仿佛可以灼烧一切的烈焰,是故人殷殷切切的呼唤,是声声直击人心的哀嚎…… 苏忆桃呼吸紊乱,没有血色的唇无力地张着,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偶尔从喉咙间发出几声压抑痛苦的呻吟。 呻吟声时断时续,时而尖锐,时而低哑,可无论哪种,都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绶安宫里,祝暮泽沙哑的低语混着她压抑的呻吟在空中回荡,祝暮泽恨不得能替她分担这份苦难。 只可惜,不能。 “唔……” 这是哪儿? 这又是哪儿? 我?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不对!都不对,全部不对!不不不! 啊—— 疼……头好痛… 别吵! 啊!!! 别追我……不要,不要追我…… 滚……啊! 走开! 滚啊—— 离我远点!快滚开!!! 谁?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不……你们… 出来,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快给我出来! 出来啊——!!! 去死! 都给本尊去死!死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追我? 不……不,不要,我不知道…… 我是谁?谁是本尊? 别再纠缠我了!!! 滚!!! “妻主?!” 啊啊啊啊啊啊—— 好疼……这些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啊!!!! 眼睛…… 我的眼睛…啊啊啊疼,好疼! 为什么? 救,救命…… 救我! 线?好多线……这是什么? 别过来,滚! 别缠着我啊…… 雪,好多雪——不,不对,是血! 她呼吸急促,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血?不… 不……不…… 啊—— “夭夭!” “苏忆桃!!!” 谁? 谁在叫我?我?我是,苏忆桃? 为什么? “陛下,叫醒她!” “……” “苏忆桃!醒醒,别睡了!!” 苏忆桃半躺着,上半身斜靠在祝暮泽身上,额头渗满冷汗,肩头随意搭着一根黑缎,表情看起来狰狞而又痛苦,身上衣物被解开了大半,扎着不少银针。 “唔…啊嗯…呃呼呼……” “呃啊……” 苏忆桃两腿一抖,突然从方才无限下坠的绝望中脱离出来,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依旧是一片无边无尽的黑暗。 “这是?谁?”她的嗓音很哑,吐字很含糊,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燕国,金陵,绶安宫!我们家!妻主?苏忆桃?你……” “嗯……”苏忆桃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又重新闭上眼睛,眉头拧起,嘴唇也向内抿着,一下下喘着粗气,换了好久,想要抬手敲脑袋,却被另一道声音喝止。 “别动,我给你扎针。” “……啊,哦…” 苏忆桃懵懵懂懂地放下扎着针的手,但眉头依旧紧紧皱着。 “妻主?哪里疼?我给你揉揉。” “头……眼睛…难受咳咳咳……” 祝暮泽两指并拢帮她揉着太阳穴,一边揉,一边瞧着她的脸色调整力道,“可以吗?” 苏忆桃没说话,祝暮泽就换了一个问法,“有用吗?” “嗯……” “魏晨,她眼睛怎么回事?有什么办法吗?” 撸着袖子的魏晨稳稳捻着银针,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太清楚,左右不过是那仙丹的反噬,或者天谴什么的。她这一身病,都来的太蹊跷,寻常路子没得治。” “请道门的人来呢?” “可以试试,估计没用。” “陛下可知五弊三缺?”魏晨潇洒收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五弊三缺……”祝暮泽紧跟着低喃一声,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仿佛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乌云,面容更加憔悴。 魏晨又抽出一根银针,“像吗?” 这回,祝暮泽没说话。 像吗? 三缺者:财、命、权。 五弊者:鳏、寡、孤、独、残。 五弊三缺八者,她便占了其七:家财散尽、短命、无福、无夫、幼年丧父、暮年无嗣、一身顽疾。 呵……还真是,遭了一生的报应。 “你一个大夫,什么时候信这些?” “……”魏晨继续落针,没有答话。 祝暮泽乌黑的眸底泛起幽蓝色的寒芒,但没过多久,那清冷的蓝色就被一抹嗜血的红芒所取代。 这一抹红,疯狂,嗜血。 “我明日去道门请几位老道长来。” “没用,抛开仙丹不谈,若真是五弊三缺,请道长没用。毕竟,这世上,多少玄门之人困于五弊三缺?” “天谴之所以叫天谴,那便是人力不可逆。” “她的五感,一直在衰弱,迟早会丧失五感……” …… 祝暮泽不想跟魏晨说话了,虽然他知道魏晨说的大抵都是真的,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妻主,不理她。” “……” “夭夭,明日我便寻天下异士,谁能解你之困,朕便封她做国师。” “……” “苏忆桃,你别睡,等会儿又要头疼。疼了,有你哭的!” “……” “妻主,要不你娶了我,或者我娶了你,先破了一条?” “……” “真不理我?妻主,你理理我呗?” “……吵。” 苏忆桃感觉每一寸皮肉都仿佛有刀在割,根本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特别是眼睛,很疼很疼,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疼,像是有烈焰在灼烧,又或者是刺入了无数根长针。 祝暮泽神情一滞,身体似乎是被她这有气无力的一句“吵”给定住了,温热的指腹按在苏忆桃的太阳穴处,半晌都没有言语。 “别停……疼,继续按…”苏忆桃紧了紧抓着男人衣裳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痛苦和幽怨。 “哦哦,好。” 两刻钟后。 扎完银针,又被灌了一剂药,苏忆桃憔悴的脸上写满憔悴,昏昏乎乎瘫软在祝暮泽怀里,任由男人帮她穿好衣服。 魏晨再次把了脉,最后又叹了口气,“行针用药,只能到这个程度了……今夜睡一宿,明日再看吧。陛下,我在偏殿,若是有什么特别情况就叫我。” “去吧……”疲倦不堪的祝暮泽无力地拂了拂手,等魏晨离开,才恹恹地说了句,“玄台,吹灯。” 很快,烛灯灭了,祝暮泽放下床幔,褪去外衫躺在苏忆桃身侧。 苏忆桃有意无意地往他他怀里蹭了蹭,黑暗中,祝暮泽眉梢一挑,面上多了一抹宠溺的笑,顺势把女子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妻主,睡得着吗?” “……不知道。” “那,我们说说话?” “不想说……”苏忆桃揪着他衣襟的手下意识攥紧了几分。 “唔~妻主不想与我说话,那殿下呢?” “……” “夭夭~” “不想说就不说吧,暮哥哥说,你听。” “想看——想听埙吗?过两日,你好一些,我吹两首曲子给你听?” “《祈春调》怎么样?嗯……再给你吹一首,我自己吹的曲子,好不好?” “夭夭……我心悦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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