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无双第355章 顺道而应
玉致一直看着溯夜回的背影，心头的压力逐渐沉重起来，后者仿佛有所感应，在即将消失时突然回头，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看了她一眼。 狸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也用严肃的语气说道：“那个人不简单，这次进入远古秘境说不得就要和他争等相对，你小心一些。” “狸奴，世界上会存在两个天道宠儿吗？”玉致突然反问，她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这个凭空出现的溯夜回会夺走她的一切。 狸奴碧绿的眼睛出现了疑惑不解的神色，天道无常，它既无情又充满了大爱，所以对于她的问题，它感到迷茫，无法回答。 好在玉致也不是非要求一个答案，问过以后，情绪便逐渐复原。 大众现在仍处在不可置信的气氛当中，溯夜回的特殊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更是推翻了从古至今的一切对于道的理解和准则。 没有人能想到，世上竟然会出现这样一个人，拥有五行灵根，拥有打破世界本质的天赋。然而对于这一切，独玉山族的强者们仿佛并不惊讶，就连灵墟道宫的强者也同样如此。 听到各式各样的夸赞和讨论，狸奴心里不舒服极了，它嘟嘟囔囔：“嘁，五行灵根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坏女人还掌握了所有的属性呢！ 虽然狸奴的声音够小，但还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尤其是灵墟道宫的弟子们，他们可是认识溯夜回的，此时得知他有如此天赋，震惊以外还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听到狸奴的话，立刻就有人不客气的嘲讽起来：“五行灵根都不算了不起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称得上逆天的？原来鼠目寸光不止是形容老鼠的，真是大开眼界。” “哼，什么样的主人就养的出什么样的畜生，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嫉妒呢。” “不错，认为五行灵根不算什么的，还是赶紧回去再修修心吧。” 诸如此类的嘲讽隐隐约约的传进玉致的耳朵，她听到这些话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拥有什么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但狸奴就同了，向来都是它嘴别人，今日被人这样阴阳怪气，气的毛都炸了。 要不是玉致及时把它抱走，指不定就要和人打起来。 有溯夜回惊艳全场，玉致获得朝阳令就不算什么亮眼的事情了。下场过后，竟然只有那个叫千寻的弟子过来恭贺她。 “你小子最近哪儿去了，没看到你的影子呢。”狸奴见到这个小弟，心情好了些。 千寻一如既往的木讷，面对它的询问，对自己最近的行踪如实相告：“修炼去了，我也想进秘境去见识见识，师姐会不会觉得我不自量力？”说到最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玉致打眼一看，发现他修为进步了一个小阶，已经是金丹后期的修士了。她笑着夸他：“燕雀尚有鸿鹄之志，你有上进心是值得赞扬的事情，又怎么会笑你呢。” 得到她的夸奖，千寻显然很开心，他正欲开口，却被狸奴的惊叫打断。 “对！我的天目鸿鹄环呢？”它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控诉的看着玉致，要不是刚刚鸿鹄之志几个字勾起了它的回忆，它几乎都要忘记它的宝贝环了！ 玉致无语，一脸嫌弃的从手镯中拿出那个漆黑的鸿鹄环丢给它。 狸奴宝贝的接住天目鸿鹄环，爱不释手的左看右看，不知道是不是它记忆出现了偏差，总觉得此环比从前更加光亮，更加有灵泽了。 它不知道，在它没有复活的那些年，玉致便是靠着此环度日。在她数年的摩挲和爱护之下，天目鸿鹄环光泽更甚，更加深邃有神了。 千寻看着狸奴把黑色的环戴在脖子上，再一次认识到它对玉致的重要性。从前只见她把这猫随身带着，便猜到她们关系不一般，没想到这样高阶的灵宝她也毫不吝啬。一人一猫之间，没有主仆的感觉，更像是亲人。 和千寻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过后，玉致带着狸奴又去了道德峰。明明远处看去时，道德峰很正常，可一等到她靠近，小青那数不尽的藤蔓就飞快缠绕而出，将她拦在外面。 “这死树！到底哪头的！”狸奴愤愤不平，就在这儿种了些年，居然把玉致拦在外面了！ 玉致尝试和小青沟通，但却无济于事，对方铁了心不让她进去，让她内心更加忧虑。是不是掌教出什么事了，所以才这样回避她？ 在道德峰上，太清掌教仍然沉浸在溯夜回的特殊之中，这样的天赋让他忍不住动摇起来，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他才是那个救世之人。 不，不，不会的，玉致才是，她的神异自己见识过很多次了，自己不会弄错的。可是，溯夜回的特别又摆在眼前，那是连玉致都没有天赋，超脱了世俗的禁锢。 他越是想，心绪就越是繁杂，如果是他弄错了，玉致会被他毁掉。她从小就被告知自己的责任，也一直在往那个方向努力，如果一切都是错误的，她……她怎么受的了？ 刚好这个时间点，玉致带着狸奴来到了道德峰下，他身影变得佝偻至极，苍老的面容卸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在小青的注视下，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独自走进了大殿。 见不到掌教，玉致静默片刻，只好带着狸奴回了拜剑峰。和从前的清净不同，今天的拜剑峰有了白夜的痕迹。 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个人在峰上出神，连玉致回来都没发现。直到她出声叫他，他才恍然回神。 “好久没回来了。”白夜打量着峰上一草一木，这里不像其他山峰，充满仙气云雾。赋香喜欢凡世风光，拜剑峰上种了许多果树，一年四季交替着丰收。 “师兄，你的伤真的没问题吗？去秘境会不会……”玉致闻到了他身上血腥味，忍不住关心他，但是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 “后日是九月初九，这一天既是道日，也是师尊的诞辰，咱们简单布置下，为她祈福吧。”白夜的瞳孔很黑很深邃，说这句话时没有任何情绪，也不是在征求玉致的意见。 “呃好。”玉致下意识的想逃避这个问题，语气有一些不自然。不过，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九月初九是赋香的生日。 见她同意，白夜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今日师兄妹两人心里都藏着事，所以都没有发现对方的不自然。狸奴左右看看，它好像有什么事应该想起来，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九月初九，两人在拜剑峰设置了案台香烛，上拜天，下尊地，诵了九十九遍道经。 做完这一切，白夜点燃清香分给玉致，向着八方三跪九叩，郑重到了极点。等到手中的清香燃尽，两人才起身结束。 白夜看向香烟升上天空，终于露出了微笑：“唯一的遗憾就是师尊此时不在，不能看到我们的成长。” “师尊总有一天会看到的。” “嗯。” 祈福结束以后，白夜就闭关了，他已经如愿拿到了朝阳令，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提升实力。趁此机会，玉致也专心研究起了那枚印章。 这枚印章古朴厚重，上面刻着天王二字，被大家叫做天王印。这是白夜从那个假四极道宫带出来的宝贝，当然了，它不可能是四极道宫的遗物，玉致更加倾向它是后世修士探寻道宫留下的。 往其中注入灵力，印章凭空漂浮起来，玉致的意识瞬间被吸入了一个黑暗的空间之中。下一秒，她便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压在了万丈深渊之下，沉重的力量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这是天王印的重量，只不过感应在意识之上。这个空间里面，只有古铜色的混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而她想要前进也很艰难，可怕的重量压着她，半晌都没能前进一步。 外界，狸奴守着玉致，它清晰的看到她身上出现了被重压产生的淤痕和青青紫紫的颜色。它忍不住咂吧嘴，道器的力量果然非同寻常，意识进入而已，本体竟然也会有反应。 它看看自己脖子上的黑环，又看看漂浮在空中的天王印，心里的贪婪慢慢浓郁起来。嘿嘿，这样一看，它的宝贝环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而在印章之内，玉致还在艰难行走，意识能够承受的印章压力强弱仿佛和肉体强度有关。每当她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雷体就会自动运行，然后她就又能轻松几步。 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多久，古铜色的混沌中终于出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玉致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看到了希望，她又坚持许久，才看清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幅挂在空中的画，上面画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男子，不管是笔力还是手法都独具风骨，只不过有一点不足的是，没有画上五官。 玉致伸出手触碰这幅画，一行烟墨小字在她指尖跳跃而出，定睛细看，原来写的是：本道而为，顺道而应，不倚法术，只修其真。 这句话很好理解，说的是此人心目中认为的道应该是什么样。他认为修行应该顺应本身的力量，而非感悟术法，只有这样才能看清所修之道的真正本质。 难怪白夜说这枚印章不适合他，原来这枚印章的主人奉行的是灵根的力量，只修属性之力。而白夜走的是心剑之路，让他放弃他的剑？还不如直接废了他。 想到这里，玉致心生感慨，心剑之路固然强大，但是弊端也很明显。一个人被剑掌握了，就算再厉害又如何，终究只能是剑的工具。 同时她又忍不住心疼，如果赋香在的话，她必定不可能看着白夜走上这条路。她一手将他带大，把他看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样，要是知道他成为了剑的工具，还不知道会发多大的脾气。 抛去脑海中的想法，玉致尝试着把灵力注入在那行小字中去。只见小字吸收了她的灵力，逐渐淡化消失，但是片刻后，另外一行闪着灵光的字又出现了。 这一次，那行字变成了一个温润的青年声音：“屏弃你所拥有的一切术法，你愿意吗？” 玉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跳，她目光一动突然就看到了画中人的脸。先前空白的地方不知何时有了五官，一个眉目清秀，长着一双狭长凤眼的男子跃然纸上。 她和画中人目光相触，然后意识模糊了一瞬，下一刻，玉致就惊恐的发现她想不起一切自己修习过的道术了。 这幅画，剥夺了她对道术的记忆！ 剧烈的震惊和惊恐让玉致直接离开了印章的空间，她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发现脑海中关于道术的一切又回来了。 “一惊一乍的，这又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现自己不行，无法掌控这枚印章？这个时候，强大聪明的狸奴大人出现，愿意为你分担痛苦！”狸奴神神叨叨的围着她飞了一圈又一圈，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要这枚印章。 玉致哼笑了一声，原来人无语到一定程度，是真的会笑出来的。 “想的美！” 说完，她一把就将印章抓住想要收起来，可惜她慢了一秒。 “松手。”玉致翻了个白眼，看着抱着她手不放开的狸奴，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狸奴将自己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漆黑的瞳孔格外圆润，再加上它圆圆的脸，简直可爱到犯规！它抱着玉致拿着印章的手，声音嗲嗲的：“你知道的，人家从小就离开了妈妈，跟着你走南闯北受尽委屈，要是有一枚只属于人家的印章，我都不敢想我会是多么开朗活泼的一只小猫。” “死夹子！” 玉致被它的语气恶心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她用力甩手，想要挣开狸奴，但是狸奴抱的死死的，大有你不给我我就不撒手的意思。 狸奴的表情变得更加楚楚可怜，碧绿的眼睛里含了泪光：“天底下最美丽，最厉害，最聪明的女人，求求你了。” “滚啊！”玉致受了惊吓，最终动用蛮力直接把狸奴扔了出去。 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木门，狸奴气的哇哇大叫：“该死的坏女人！老子就知道你小气抠门又吝啬，不就是一枚印章吗，给老子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