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系统后,我在位面被奉为神明第二十四章 不干人事的王八羔子
沈姳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惹人嫌,但她来这个位面大半天了,至今只遇到狗子一个活人,却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她急需找到人,了解问题,再解决问题。 下面没有半点反应。 沈姳自己动手,在厨房灶台上拿过一把铲子,将那石板翘了起来。 石板下,是黑漆漆的一片。 沈姳从储物戒中取出手电筒,地窖瞬间亮了起来,她带着狗子,慢慢从木梯走下去。 “别怕,姐姐在。”她安慰狗子。 狗子虽年幼,却表现出了与年纪不符的镇定来。 他一声不吭,迈着短腿,一步一级台阶跟着沈姳往下走。 楼梯还是有些陡的,沈姳几乎是托着狗子在走。 走也走得极慢,生怕狗子摔了。 脚刚在地面踩实,沈姳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不要乱动。” 随后,她感觉自己腰后抵住一个东西,像是利器。 沈姳听话地没再动。 她只是柔声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这个孩子找个安全的地方。” 那人见沈姳一个年轻女人,果真只带着个孩子,稍放下些心来。 “都不容易。”他一下子放下了满心的戒备,叹着气。 话语里是无尽的酸楚。 沈姳见他软化,便打蛇随棍上。 “我在路上遇到这孩子,怪可怜的,就带着一道走。原以为这处屋子已无人居住,这才走进来。”她说得情真意切,无辜极了。 那人走开两步,沈姳这才转过身面对他。 那是个中等个子的男人,三十五岁上下,相貌普通,衣裳头发凌乱不堪,显得有些邋遢。 那男子见沈姳这般干净,容貌又生得好,一时有些惊奇。 “经这几日,城里已经没有如姑娘你这般干净,又好相貌的女人了。”那人将一把小刀扔在一边,坐在矮凳上,抱腿说着。 沈姳想打探点消息,顺势问:“大哥这话怎么说?” “桑国人轰炸了几日,附近好几口井都被埋了,水都不好寻。”他嘴里骂了句话,像是方言,沈姳没听懂。 “且那些个好看的女娃子,都把自己整得又臭又丑,生怕被桑国的那些个畜牲杂种给看上了。” 沈姳默了片刻,拉着狗子的小手,在那人边上坐下,道:“我从来没有想过,陵城会到如今这个境地。” 或许是这话引出了他的不满与哀痛,或许是他已许久不曾与人沟通谈话,或许是他急需一个人,与他一同分担这份不安与恐惧。 他开始放下戒备,与沈姳诉说起来。 沈姳这才知道,这个男子,名叫张强,祖籍陵城,家里几代人都在这座城里讨生活,只是到了他这一代,陵城被桑国蛮夷攻破了。 “上头那些当官的,只顾着自己逃命,哪里还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张强话里带着怨愤,“起初桑国人带着卡车、大炮开进陵城的时候,还有零星几群人跑去欢迎,甚至高声欢呼。他们早已经厌倦了战火,厌倦了轰炸与围困,谁得了这座城,跟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当时很多人都这么想。” 沈姳没说话。 看如今这惨状,事情绝对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大趋势,本也无可厚非。”张强说到这处,哽咽出声,“可那桑国人不当人啊!” 他哭声渐大,似是有些崩溃,更像是发泄。他摆着手接着说:“不,不是,他们是不把我们当人。他们进了城,分成一伙伙的,在城里四处游荡,见人就杀。” “杀累了,他们也会抓人用以取乐。一连几天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但许诺会给他们食物和工作。等到他们放下戒备,以为自己有条活路时,他们又只要几个人了。要的人越少,那竞争就越激烈……”说到这里,他双目血红,“竞争嘛,那就有成功和失败。桑国人就让我们自相残杀,谁能最后活下来,再轮到他们亲自动手。” 真是,不干人事的王八羔子。 沈姳静静地听着。现在的张强,只需要一个倾听者,不需要一个评论者。 她看着他发泄,看着他崩溃,看着他哭哭笑笑的癫狂模样。 却不想去细究张强口中原本的“他们”,为何变成“我们”。 什么样的答案,都是残酷的。 待到他情绪渐渐平稳,沈姳才对着他问出口: “你知道……陵城里的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吗?” “去哪里了?”张强突然笑了一声,转头看向沈姳,“死了,都死了。” 那笑容,看得沈姳心酸。 “陵城如今十室九空。你不会以为,他们都是逃出城了吧。”他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暴红,压抑不住,咬着自己的拳头,哭了起来。 这场面太过于诡异。 沈姳不敢再刺激他,也便噤了声,不再多问。 室内,又是一阵沉默。 【幸存者一般都聚在哪里?】平民区不安全,那别的地方呢。沈姳想向系统寻求答案。 正说着,远处隐隐传来一声悠长的警报声。 沈姳察觉到狗子一阵瑟缩,便觉有异。 “那些狗东西,又要开始轰炸平民区了。”张强情绪起伏大,已经有些脱力。 轰炸。 沈姳只在电视剧跟影像资料里见过。 若是房子被炸塌,即便未殃及到地窖,也可能堵塞地窖入口。人在地窖里出不去,又没有人组织救援,待到弹尽粮绝,便只有死。 这是不给夏国人留一点活路了。 沈姳带着狗子又爬上楼梯,从地窖口出去。 “出去也活不了的。”张强在地窖里凉凉地说。 在他的眼里,哪里都没有生机。陵城俨然已经是座死城了。 但沈姳不信,她不信陵城百姓就只有死路一条。便是绝境,她也要争取一点生机。 “你要跟我一起走吗?”沈姳在地窖口问张强,“房子若是被炸塌了,地窖口就打不开了。” 沈姳提醒他,地窖也并不安全。 “你要去哪里?”张强虽满口都是绝望,但能活,谁愿意去死。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