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女扮男装,绯闻乌泱泱第200章 夜问江先土话藏意
“三哥,疼” “我疼,三哥” 风珏站在矮榻边,看着迷糊中疼痛难耐的人,终是俯身,伸出了一只手,运起一股内力,传给了那人。 听着他一声声呓语,还有那一声声三哥,心头也很不好受。 许是接受到了那股暖流,他紧缩的眉头稍松,轻轻动了动,好像从臆梦中脱离出来,又回到了迷糊状态,呓语也变了。 “阿珏” 风珏的手一顿,他在迷糊中唤自己呢?不可能。 这一声呓语,她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她再一次将暖流输过去,看着人渐渐睡稳,她才收回手。 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她垂眸瞧了瞧掌心,慢慢收回来,那人没再呓语,暗想,那一声果真是自己听错了。 回到躺椅旁,复又躺下,这次却睡不着了,外头的风很猛,雨也盛,一直不歇。 听着这样的狂风骤雨,她内心也一片惊涛,从入瓮城那日起,这片惊涛就在横生,一日比一日更甚。 也是从入瓮城起,她没有一天不忧心,逗弄左戎,是她有意为之,既是宽孩子的心怀,也是她唯一的调解方式。 一样一样的事情压下来,负重难行,她不知道旁的人在这样的境地里会怎么做,她能做到的,也只能这样了。 江先说,只要杨思敏死了,瓮城就打不起来,她不知道江先为什么那么肯定,但她没有旁的办法了。 相信江先说的话,无异于是一场赌,在别无他法的时候,她只有赌,这一路行来,其实都是在赌,但是这次是赌的最没把握的一次,以往的每一次,她都是有把握的。 但愿这一回,不会输。 她这厢不得安眠,向时那边也是彻夜不宁,他看着大口喘气的江先,哀叹,“这可如何是好,你今夜不好过,我看王爷那头也不好过,将军主随二人进进出出了大半夜,将军今夜更是歇在那屋里了,估摸情况很不好。” 江先缓过了气,才出声,“先就看出来了,那小王爷面色不好。” “要不是看他情况不好,我也想把将军拘在这里,”江先看着向时,“他比你有用多了,你只会拍背,又不能把那痰液逼出来,不出来就一直咳,哎,我这心子都咳炸了。” 向时瘪嘴,“我明日就去跟将军学,也不知道那手法是怎么练成的,我硬是没看明白。” “你学不来,学了也白学。”江先毫不给情面。 向时:“”要不是素来知道他是这么一张臭嘴,自己真的会骂人。 江先叹息一声,“他那手法,没个年练不出来,由此可见,此人家中有个常年卧病的人,他照顾颇多。” 向时一愣,暗想,江先到底是江先,反正他是看不出来这些的。 “你们说此人太过神秘,对他一无所知,以我看,是你们笨。” 向时跑过去,在一旁坐下,表示洗耳恭听。 “你只需要想一个问题,以他的身手,要什么得不到?非得跑来打仗,东西南北中,战场过百,偏偏是雁西。” 江先掐指不停,“此人生性不爱杀戮,心地纯良,对我这个倒霉毒舌鬼都能舍得用内力治病,瓮城百姓对他如何,他对他们又如何,你比我清楚。” “所以,我也觉得奇怪呀,说不通,”向时比较恼火,“那依你看,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江先掐指的动作一停,看着向时,“不知道。” 向时一噎,“你” 江先探手,“我没说我不笨呀。” 向时:“” “你们笨,我也笨,”江先歪在摇椅里,捏手指,他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玩手指,“聪明人都不会去查探他,查探他的都愚笨人。” 江先又咳了起来,咳的他歪身趴在摇椅里,头晕眼花,脚步声跟扣门声就是在此时响起的,他赶忙朝向时打手势,快开门。 来人真是他期盼的将军,风珏几步划过去,又按照老办法让江先吐出了那口寒痰。 江先说:“正等着你了。” 风珏一惊,“先生知道我会来?” 江先喘匀气,靠回去,看着他,“你睡不着的,你为何而来,你我心知肚明,我先告诉你,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风珏知道他的厉害之处,“可你明明就是知道。” 他若不知道,怎么能说出登州城那位什么人,让杨思敏对战之际走神,而且那人对萧洵极其重要,否则杨思敏怎么能下令退军呢? 江先难得正了神色,“该知之人,自知;不该知之人,自不知。你不知,我不知,自是你我不是该知之人。” 风珏被这话绕麻了,什么知不知的,反正最后就一句话,不该知道,不能问。 这算是吃了个闭门羹,她心头不爽起来,但也不好发作,江先说的也有理,知道不该知道的,那就是祸事。 既是祸事,便避之。 “不过,看在你深夜抛弃小王爷,来私会我的份上,可以告诉你一句话。” 江先这些口无遮拦的话,风珏已经不想计较了,自动忽略掉,只抓取自己想听的那一句,于是问,“先生要告诉我什么话?” 江先故作高深的掐指,“嗯,那就是小王爷醒了,你该回去了,否则私会我的事,是瞒不住的。” 风珏:“” 已经没有力气吐槽了,她无奈的扶额,表示不想说话。 “将军要是舍不得我,那就上我的榻,半张榻,我还是给得了。” 话越来越不中听,风珏站起身,抬步之前,看着江先说:“你该庆幸,是现在遇到我,要是在十年前,但凡让你张嘴说话,那就是我拳头不够硬。” 江先窝在摇椅里闷笑,“不早一步,不晚一步,相遇恰时,将军这暗示,江先我听明白了。” 风珏:“” 她摇摇头,明白你个头明白,疯子果真不能惹,既然问不出,那还是先走为好。 江先看着那背影,捻指,幽幽开口说土话,“睡你的瞌睡,打你的鼾,诸事皆宜,半月安;半月过后有人来,不安也安。” 风珏脚步一顿,侧身,回看江先,江先依旧窝在摇椅里,一脸惨白,面上那张遮眼罩果真比黑布条看着顺眼。 这人话里的机锋她听明白了,心里渐安,她信这人,没理由的信任,约莫是向时一直说这人厉害,又约莫是这人跟柳子歇一样。 她又侧移半步,站定,抱拳行了一礼,“多谢先生。” 摇椅里有笑声传来,“谢个屁谢,还不快走,你夜里与我私会的事,真就瞒不住咯。” 风珏深感无力,看着那病秧子,有些无措。 江先又道:“真要谢,要么上我的榻,要么把小侍卫送我。” 风珏眼皮一跳,沉了眉眼,转身就走。 江先这人,很神奇,口无遮拦,随心随性,表面没个正经,实则很靠谱,可惜那张嘴,太气人。 等风珏走了,向时在一旁摇头,“将军的脾性变好了,要不然,你活不过明日,你是真欠呐。” 江先不以为意,“来来来,睡不着,接着昨夜的故事讲,讲到将军马踏上京城那里了,对了,那王妃真的喜欢他?” 向时两眼一黑,苍天,自这人回来后,夜夜拉着他讲这几年的事,从北地到京都,从皇家到朝官,从权贵到平民,还有雁西的兵事,桩桩件件,他都熬出黑眼圈了。 可不讲不行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他再怎么折腾,也得惯着,毕竟故人不多了。 于是,新一轮的故事又开讲了。 风珏得了江先那几句话,心里稍安,回去后,听着雨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