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女扮男装,绯闻乌泱泱第185章 说给你听为何怕我
有夜风吹进来,手中那丝帕的一角被撩动,摩挲着手指,她手指动了动,也摩挲了一下那丝帕。 最后,她出声了,“末将不轻易做承诺,但有一句话,可以说给王爷听。” 赫连长澈看着她,“嗯,我在听,你说。” “无论在何时何地,我都想王爷好,若我在位,能出力的时候,不会袖手旁观,能出言的时候,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隐瞒。” 言下之意,我若在位,会帮你,我若想退开,那也不会专门为你留下来。 话里话外,赫连长澈都听明白了,他心口扯了一下,既满又空,她就是这么个有主见的人,自己永远都抓不住。 不过得了她这一句话,还是很满足,她不是对手,不是旁人的人,这已经去了他心头的一大隐忧,这样一想,心口便很满很满,他懂得知足二字的含义。 “那我也有一句话,要说给你听。”赫连长澈看着她的眼眸,温声说。 她亦是点头,“嗯,王爷您说,末将在听。” “只要我有的,能给的,你也需要且愿意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对上他那双近来一直温润的眼眸,她也呆愣了。 这句话的分量何其重,只有说者自己知道,毕竟是掺杂了情意的,就是她这个听者,从出他之口到入自己之耳,再由自己耳到自己心里,这个接受理解的过程,会大打折扣。 有时候,听者,远不如说者自身,懂得出自他口的那句话的含义和情意。 从接受一句话,到理解这句话,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需要很强的理解力,需要费心力、费脑力。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总之,她愣着,不敢信,也不敢出声应,她很清晰的感知自己心腔失了声。 “你需要的,愿意要的,只要我有、也能给,什么都可以,”他见她愣怔,一副不信的模样,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过的,在我这里,你跟我的命一样重要,此话,也不是虚言。” 失去声音的心腔又有了回声,怦怦咚咚的跳,快速的跳,她本就故意佝偻蜷缩起的上半身,现在变得更加佝偻,几乎是自己蜷缩着坐在椅子上。 其实,这个姿势很不合规矩,已经是失礼又逾矩了。 赫连长澈见她如此,想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他忍痛抬起那只手,却还是够不着,最后只好不甘心的放弃,温声说:“你也别有压力。” 她无声的点了点头,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问了句千里之外的话,“王爷想吃点什么?我去弄来。” 赫连长澈无声叹息,最后还是说:“就昨日那种米羹吧,细细糯糯的。” 米羹弄起来省事简单,不费神,材料也简单,只需要米和水。 知道他的用意,风珏便起身,将那丝帕塞回他手里,“好,王爷稍等,一会儿就好。”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 赫连长澈一个人躺着,没一会儿,左戎来了,估计是她派他过来陪自己的。 仔细想想,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他生病受伤,身旁没内侍宫女,即使身在瓮城,却异常的自在踏实,他知道是因为有她跟左戎在。 左戎在自己面前,一直恭恭敬敬、规规矩矩、温温和和,软糯的像个兔子,他好像真的很惧怕自己。 可是他又很清楚,只要背了自己,眼前这个软糯兔子就不再是兔子,而是一头狼,凶猛又忠诚,极其护主。 自己旁敲侧击问过他的事,但是这个软糯兔子很会装傻充愣,硬是没让自己问出什么来。 此刻,左戎规矩恭敬地坐在榻边,陪自己,静坐,除了刚进来时那干巴巴的几句问候语,就只剩下沉默。 就这么干坐着,他好像也不觉得尴尬,赫连长澈暗想,估计尴尬也不敢表现出来。 “你怕本王?”赫连长澈看着左戎眼上的那道白绫,温声问。 左戎点头,如实道:“嗯,怕。” “为什么?我好像没凶过你。”他换了自称。 左戎汗颜,不自在的摸摸鼻尖,“您是万民敬仰的王爷,自当持敬畏之心。” “我要听真话,”赫连长澈拆穿他,旁的他可以不追根到底的问,这个问题,他必须得弄明白,“说吧,没事,我不凶你,也不罚你。” 左戎哑然,总不能说是那年送锦囊时,第一回就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吧,但是不这么说,他好像也编不出别的话了。 “三十七年,你送锦囊入营,那回吓到你呢?”见他迟迟不说话,赫连长澈先问了出来。 左戎手指一紧,握住了他自己的膝头,没点头也没摇头,更不敢出声。 赫连长澈猜到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便耐心给他解释,“那人是细作,泄露了很多机密,所以才用酷刑。” 左戎不敢回忆那个画面,忙出声,“原是我误入,王爷当时若是追究,灭我口也是应该。” 赫连长澈轻笑出了声,“若你不是她的侍卫,若不是真的误入,灭口也有可能。” 左戎忙解释,“真的是误入,我那日初来,所有帐房又一样,黑灯瞎火,我看不清,更辨认不出,所以就误闯了那间营帐,王爷,您信我。” “嗯,我当然信你,要是不信你,你走不出那营帐,”赫连长澈温声安慰左戎,“当时都没追究,后头也不会追究,我对你和你主子,不会秋后算账。” “所以,你莫被你主子吓唬,你不犯大错,我也不会罚你。” “你是有功的,入不入军籍,受不受封,你自己看着选,没人敢说什么,这个,我还是能说到做到的。” 左戎激动了,他搓了搓膝盖,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吗?王爷。” 赫连长澈点头,“真的。” 左戎高兴了,他又搓了搓膝盖,试着问,“那我能晚点” 赫连长澈明白了左戎的意思,笑了笑,“好说,晚些就晚些。” “多谢王爷!” 左戎是真的高兴了,他就想在快回京的时候再入军籍受封,反正他只是想陪着主子上殿,他又不想当官。 赫连长澈看着左戎高兴,心里也松快了些,但看着他主随二人无心仕途的模样,还是隐隐觉得可惜,少了好官好将。 说开了,左戎好像真的感觉没那么恐惧赫连长澈了,但越发地敬服,他也觉得王爷会是一个好君王,奈何这条路太难走。 “一直未曾归家,跟家里通信多吗?”赫连长澈趁左戎高兴之际,假意随口问。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跟柳子歇后来还有通信吗,他可是一直将此事记在心头了,这半年来,他可是一直惦念着这事。 他基本已经从跟她主随二人的交谈中,断断续续的拼凑出了一条线,他们主随二人跟柳子歇就是一个地方来的,柳子歇是守家的那一个,她主随二人就是出来闯事业的人。 所以,问他跟家里通没通信,就是问他跟柳子歇有没有通信。 左戎并没深想,直接开口相告,“很少,都忙,今年还只传过一回信。” 赫连长澈松了口气,有通信就好,总归人还在就行,他也不用再时时为此事烦忧。 他又随口问,“家里都还好吧?” “嗯,信上说一切都好。” 至此,赫连长澈便也没再问了,“陪了我这许久,你回去歇着吧,老跟着熬夜也不行。” 左戎得了这话,心口一松,他早就想走了,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说去后厨看看便离开了。 说了许多话,又动了心眼子,左戎走后没多久,赫连长澈就睡了过去。 风珏端着米羹回来,见他睡了,便也没出声,悄悄退了出去,用瓦罐将米羹温在了小炉子上,也自行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