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土地庙,从教黄皮子讨封开始第1114章 清奇的脑回路
子申浑身战栗。 寒意就像野草,迅速缠上脚踝,顺着小腿肚子一路向上。 膝盖不由自主的颤抖,骨头的摩擦声前所未有强烈。 一个衣着华丽,长相俊美,气度卓然的年轻人。 身边围了十几个毛色光亮,体型优美的狐狸。 那些狐狸全都像人一样站立着。 而且,它们会说话。 虽然没听清说的什么,但是激昂顿挫,很有气势的样子。 子申本以为是乡野遗贤在此论道,欣喜之下想要结交一番。 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场景。 子申目光幽怨的看着老牛,心中暗道:牛儿啊牛儿,我待你不薄啊,今天还多喂了你一把豆子,你怎么能把我带到这里啊…… 后者甩了甩尾巴,继续淡定吃草。 空气凝滞了一秒钟,小狐狸们纷纷惊醒。 它们齐刷刷向下一缩,身子埋进草丛中,凭空消失似的。 “糟糕,他看到我的本体了。” “我躲!” “兄弟们,快变身。” “你傻啊,现在变身还来得及吗?” 子申握拳在大腿上捶了捶,仿佛在敲击着无形的冰块。 恢复行动后,他壮着胆子向前走去。 “晚辈子申,见过这位前辈!” 说罢,他拱手拜下,向岳川行了一礼。 不等岳川回答,子申又侧着身介绍道:“这是晚辈的护卫和随从们……哦,还有它,是晚辈家的牛。就是它把晚辈引到此处的。” 草丛中,小狐狸们窃窃私语。 “咦?他还挺有风度的,不像传言中那般野蛮。” “传言有误,有误啊。” “嘘,噤声!” 子申强忍着不去看草丛,生怕冒犯对方,给自己一行人带来不利。 岳川看了一眼身穿轻甲,手持制式武器的护卫。 古代人出门在外,持兵器防身很寻常。 毕竟毒虫猛兽太多了。 但甲胄不同。 不是谁都能拥有甲胄的,即便拥有,也不是整天都穿在身上的。 甲胄并不像人们想的那么坚固,实际上它非常娇贵,需要妥善的保管和保养。 非必要时,不会甲胄在身。 就算不心疼磨损,穿着也累啊! 岳川问道:“你是楚国贵族?” 子申不敢隐瞒,答道:“家父乃楚国国君!” 感觉岳川不像楚国人,所以子申特意说了“楚国”二字。 岳川暗暗点头,终于听到一句比“家父张二河”更有气势的话了。 “你途经此地,又遇到我们,也算是缘分。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能为我答疑解惑,我可以送你一份富贵。如何?” 子申心中只想平安离去,至于富贵不富贵,他根本不在乎。 “晚辈鲁钝,不敢为前辈解惑。不过,晚辈愿尽力一试,若是说的不对,还请前辈多多海涵。” 岳川哈哈一笑。 谁说楚人野蛮? 这子申就挺会说话的嘛。 岳川指着前方烟波浩渺的云梦泽,把刚才谈论的话题说了一遍。 听到这个问题,子申眉头紧皱。 如果是在朝堂上,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是”了。 大平原啊! 面积广阔、土壤肥沃,水热条件充足的大平原。 稍加开发,就是一座大粮仓,而且是超级大粮仓。 楚国虽然疆域广阔,可大都是荒山野岭。 平原少,连成片的平原更少,连成片还适宜耕作的几乎没有。 所以,楚国的粮食产地非常分散,征集粮食是一个大工程。 每次与北边的晋国对峙,筹措粮草就是一个大麻烦。 因为楚国的主要粮食产地分散,而且大都在南边。 楚国与晋国争霸败多胜少,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粮草不济。 晋国的耕地太多了,而且土壤肥沃、连绵千里。 晋国粮食产量大,筹措、运输简单。 真要持久对峙,头一年的粮食还没吃完,新一年的又筹集完毕了。 如果云梦泽变成一个连绵千里的超级大平原,一切都不一样了。 首先,这里有长江天险,易于防守。 不像江北那些领土,很难防守,种地也都是给晋国种的。 其次,这里距离前线更近,筹措粮食简单,运输距离更短,简直就是楚国北上中原争霸的利器。 这个问题抛到楚国朝堂上,肯定是清一色的同意、支持。 不会有人反对! 根本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哪怕再昏聩的国君也明白这块土地对楚国的影响。 但是…… 子申强行压下心中的想法。 如果问题如此简单,前辈怎么可能询问自己? 前辈既然问了,而且许诺自己一份大富贵,就证明这个问题不简单。 肯定还有自己没看到的东西。 想了又想,子申还是不敢贸然开口。 他灵机一动,诸多线索在脑海中连成一片,答案也昭然欲揭。 “前辈所问的,是公权与私权吧?” 岳川:??? 我问了吗? 还是说我说话有口音? 又或者,云梦泽在楚国还有“公权”、“私权”的含义? 其他小狐狸们也都摸不着头脑。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公犬、母犬?我怎么听不懂?” “我还是个宝宝,可以听这些内容吗?” “闭嘴,别捣乱。” 看到岳川诧异的表情,子申心中欢呼一声。 蒙对了! 前辈一定很惊讶吧! 想到这儿,子申拱手拜下,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前辈所虑,云梦泽也,这云梦泽乃天地生成,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属于任何事物,每一个生灵都可以在其中生存、繁衍。” “泥沙冲击,就像是外界对云梦泽的侵蚀,就像是权力对天地自然的掠夺。权力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岳川心中暗道:这是不能碰的滑梯啊,能这么敞开的说吗? 我听听没事,你身后那些护卫们听了,保不准就传出去,给你带来不利啊。 不过,岳川也很好奇。 这个年轻人究竟想到了什么? 他的脑回路又为何这般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