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血衣深陷两难地(1/1)

作者:毛豆佐酒

秦时颂乔松第30章 血衣深陷两难地

“王诏, 今有国人公输越制千里镜,襄助大军,以抗山东诸国联军。 依律,今赐尔簪枭爵位! 望尔再接再厉,不负王恩!” “公输越谢王上恩赐,大秦万年!王上万年!” 少府监中,刚刚还在忙活的公输越下一刻就接到了这个惊天喜讯。喜的他当即撅起屁股,诚惶诚恐的向传召的天使跪拜谢恩。 簪枭爵位啊,还是王上亲自赐下的,这是何等的荣耀!这下,他回去之后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瞧不起他! 玉芙宫中,乔松也从半夏的口中听闻了父王赐下爵位的事情。 “哼!照奴婢看来,那千里镜完全是公子的功劳,那姓公输的胖子,不过是所做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哪当的起王上亲赐爵位!” 正在给乔松捏肩膀的南星听到这消息,很是不满的嘟囔了起来。 昨天没去上课,结果母亲知道之后,罚乔松站立两个时辰,也不管乔松年幼。这两个时辰下来,乔松的身体都快和任老太爷相媲美了,是一点儿都不想动弹。 南星这小丫头专门和太医学过,所以有一手按摩的好本领,乔松很是喜欢。 然而,她这话却让乔松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 “放肆!” 尚未等乔松开口,主管乔松身边女官的半夏便厉声呵斥了起来。 “半夏姐姐,我……” “奴婢失礼,还请公子恕罪。”半夏先是向乔松请罪,见他没有反应,于是便起身看向了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南星,脸色顿时冷峻无比,往日里那温婉的言辞此时却化作冰冷的刀锋:“还不予我住嘴! 公子心地仁善,一向对你我这等下人不忍苛责,宽容以待。 可我看这宽容竟是让你忘了何为本分……一介奴仆,哪儿来的胆子置喙王上旨意! 况且,莫说公输先生已得王上赐下爵位,就代表其于国朝有功。便是一介白身,那也是出自公输家的士子,何时轮到你一目不识丁的卑贱之人如此出言不逊了!” 一番话吓得南星脸都白了,慌忙的跪在地上,向乔松请罪。 “公子恕罪,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只是,只是为公子感到不平!” 乔松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还在狡辩!”眼前的半夏见此,更是怒不可遏,向乔松欠身一礼:“公子,奴婢职责所在,失礼之处,稍候再请公子惩罚。” 南星紧紧地盯着乔松,眼睛里水汪汪的满是祈求。 乔松无奈,紧闭起了眼睛没去看。 半夏起身冷冷的盯着南星:“还不跟上!” 南星仿佛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不禁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浑身抖若筛糠,一张漂亮的脸蛋此刻苍白如雪,不见一点儿血色。 半夏见此,眼中闪过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怒,随后唤来了两个健妇生生将其拖了出去。 待到殿内再无他人,乔松无奈的摇了摇头,今日挨些打长长记性,总比来日因为这张嘴丢了性命要强。 至于南星所说千里镜的设计图出自于他一事,乔松也不过是付之一笑罢了。作为一个上位者,要学会主动把功劳分给手下,而不是和手下抢功劳。 设计图固然出自他手,可他不说,真就能瞒得住父王吗? 恐怕未必! 这段时日蓝田大营不断送来的记录就可以看出,他那书架上的东西,恐怕早就被父王的人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要不然,父王每日布置的课业也不会那么巧,刚好就是他前一日没有说完的东西。 如今他的书架,早就成了父子俩无言的默契。 那么话说回来,他要是真将千里镜设计图的事呈上去有什么用吗?他如今已经贵为秦国公子,这点儿微末功劳不仅对他毫无用处,反而会徒惹人笑,被人耻笑心胸狭隘,目光短浅。 还不如将其全部送给公输越,赢得此人的忠心,而父王也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如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唉,晚间还得去安慰一下南星那个丫头,开导一番。 毕竟,南星是自己的贴身侍女,若是真生出了什么怨恨,一不小心可是会要命的。 “启禀公子,公输先生前来谢恩。”这时,一个内侍步入殿中,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瞧,这收获不就来了! 乔松嘴角微微一扬:“传进来吧。” “奴婢遵命!” …… 曲沃在春秋时期,是晋国的封地。后来,赵魏韩三家分晋,这曲沃便落到了魏国手里。去年,蒙骜领兵攻魏,包括曲沃在内的大片国土便落入了大秦手中。 然而,毕竟是新占领之地,人心难测。 故此,当五国联军一路西向,这些被秦国新占领的地方便毫无抵抗的臣服在了五国的旗帜下。 而这曲沃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足够大军展开,便顺理成章的成了联军的会盟之地。 此时的联军营帐之内…… “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豪迈的笑声,空旷的军帐内走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却是一个满头银发,却连发梢都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老者。他穿着楚国特有的服饰,其上的纹路表明着他的身份——楚令尹春申君黄歇。 春申君之后,则依次跟着庞煖,项燕,典庆,白亦非以及卫公子烨。 五人之中,当属卫公子烨最为年轻,可论面相,反而是白亦非看起来最为年轻。一张苍白若纸的脸上没有任何皱纹,就连寻常人该有的纹路都没有,配上一双血红的双唇,让他看起来和其他粗犷风格的军中将领完全不同,反而透着一股妖异。 在场众人能和他相媲美的,恐怕也只有魏国的监军龙阳君。 但和白亦非那妖异的风格不同,这位龙阳君男生女相,腰如细柳,貌比西子,便是绝色佳丽站在他面前也难免生出会自惭形秽之感。 “此次我联军攻秦,沿途城池无不望风而降。依本君看,照这个样子下去,破秦指日可待啊!”春申君意气风发的向众人道,丝毫不见上次合纵的时候,和平原君,信陵君三人落荒而逃时候的狼狈。 “君上所言极是。本公子看,咱们不如加快脚步,破函谷,灭咸阳,早日扬我五国之威!”卫公子烨摆出了一副谄媚的样子道。 典庆和龙阳君斜睨了一眼卫公子烨,那眼神仿佛在看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君上,此时高兴,未免为时尚早啊。”庞煖见这两个匹夫如此失智,忍不住出来泼了盆冷水:“君上莫要忘了,当初信陵君率五国联军一路打到了函谷关,最终不还是功败垂成。” 春申君面露不满:“庞老将军的意思是,本君不如他魏无忌?” “君上慎言!”龙阳君那娇柔的声音中竟透出了一股铿锵之意:“信陵君乃我魏国封君,况且斯人已逝,还请君上莫要失了风度。” 春申君冷哼一声,作为四公子中的最后一个,他的名头实际上是不如其余三个的。但嘴上不爽归不爽,他也不得不承认信陵君的能力,秦国人可是一点儿都不好对付。 “那依老将军之见,我军该如何攻破函谷关?” 庞煖是联军统帅,春申君还是要给他面子的。 庞煖当仁不让的走向了军帐中的舆图,指着舆图向众人道: “兵法有云,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秦国据函谷天险,大军不利展开,我联军纵使兵多将广,也只能一点一点上。这成了添油战术,乃兵家大忌,我不为也。 然进入关中之路不止这一条,我军何必和秦军在函谷关死磕? 我欲兵分两路,一路死钉在函谷关牵制秦军; 另一路急行军开赴蒲板,渡大河以进入关中之地。 只要绕过了函谷关……” 说到这里,老将军眼中精光四射,猛地劈了个手刀:“关中八百里,届时将任我大军驰骋!” “计策是好计策……”就在这时,角落里的白亦非开口了。只见他手指放在唇边,浑身透着一股邪魅之气:“只是老将军,此时正是盛夏,大河之水波涛汹涌。想要渡河,只能建造船只。 老将军莫要忘了,北边长城还有秦将王纥的平阳重甲军。 一旦他们趁着我们造船的功夫南下,事情可就难办了。” “所以,此战还需韩军相助。” 白亦非皱了皱眉,心头猛然一跳。 “所谓兵贵神速,我们一定要在王纥大军南下之前抢渡大河。寻常办法已然不可行,然而老夫一向听闻侯爷麾下白甲军有神鬼莫测之能,可令盛夏三伏顷刻间变成寒冬腊月。” 白亦非脸上的表情有些僵住了,此时难题被踢到了他这里。 此次出征他们可是打定了主意,只是来浑水摸鱼的,绝不与秦国正面冲突,唯恐担心秦军事后报复,到时候又得割地赔款。 是的,韩国朝堂上下也不看好此次合纵,但碍于合纵大势已成,他们也不好拒绝,只好早早做好失败的打算。 可现在,拒绝庞煖的请求吗? 白亦非很想硬气的说一句不,可是他背后的韩国没这个底气啊。 身为战国七雄中的小老弟,曾经的劲韩早就被各国凌虐成了傻狗,除了能欺负欺负卫国,中山国这两个根本没存在感的垃圾之外,是个人都能上来踹他们两脚。 于是,压力给到了白亦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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