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我本色第164章 扑了个空
“更何况”她俏皮一笑: “小时候那个算命先生不是给我算过的嘛,我将来会大富大贵,长命百岁,所以您就不用杞人忧天了,好不好?” 沈立恒听罢,不由无奈一笑,面上的忧郁之色也随之淡去不少,“你呀” 他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她,心下不由生起了几许希冀。 他平生极少信奉神佛,可此时此刻,他却宁愿相信,十多年前晨钟街上那个老神棍对黎儿命数的预言。 戚沐九看了眼薛神医留给自己的赤阳丹,还剩四粒。 这丹药应当不容易炼制,当然也不排除那薛老头抠门吝啬的本性。 记得有一次,她偷拿了他的一株珍稀药草炼药,被发现后,他气得跳脚,发长信给父皇细数她的种种恶行,父皇没法,只能将珍藏多年的一套紫金砂壶送到沁幽谷,才平息了那老头的怒火。 现如今,那坏老头也不知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醉生梦死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想起他曾经无意间对她提起过的一件事。 她的莲毒还有另外一种解法,就是要找到一个天生拥有朱阳体质且练就朱阳功法的人,他就有把握治好她。 然天下之大,拥有此种体质的人本就凤毛麟角,更别说练成那传说中焚神化魂有如炼狱般脱胎换骨的内功心法了。 戚沐九握紧手中的瓷瓶,犹如握紧自己的性命。 自己目前的处境已危机重重,而莲毒的突然发作,无异于雪上加霜。 为今之际,正是西凉需要她的时候,她绝不能独留父皇一个人应对龙渊与北燕这两个虎狼之国。 拓跋聿虽已离去,但此次宁川被龙渊收入囊中,保不齐北燕帝会在震怒之下派人挥兵西下,到那时姬冥修定会做壁上观,必要时落井下石也不无可能。 如果没料错的话,他很快就会来到归砚城。 到那时,他定会与她清算一年以来的旧账,只欺瞒他这一项,她就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更何况再冠之以“敌国奸细”的名头,想想这一切,她就有些莫名的烦闷与不安。 然而应对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活着。 是夜,戚沐九已身处前往沁幽谷的路上,与此同时,姬冥修乘坐的马车进入了归砚城。 姬冥修掀开帷幔看了眼外面的街景,似乎与一年前没什么不同,却好像哪里又有些不同了。 修长的指骨落下,阖目凝思间,脑中浮现的竟是她的面容。 他俊眉微蹙,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又在隐隐期待着见到她之后的场景。 想着她是会痛哭流涕委屈万分地狡辩自己的身不由己,还是会好整以暇言辞凿凿地与他彻底撕破勉力维持的一切假象。 马车到了下榻的府门口,甫一下车,便见到了面上隐有愧色的向佐。 她果然又逃了姬冥修望了眼星光黯淡的半空,夜风拂过,衣袂翻飞间,他俊美的面容上似笑非笑。 转眸看向一旁俯首请罪的几人,他难得没有发作,“她从哪里离开的?” “回禀王爷,城门口看守严密,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西凉王宫。不出意外,那里应有直通城门外的密道。” 姬冥修闻言,转眸望向王宫的方向。 “王爷,属下已派人一路追踪,最晚明早便能知晓她的下落。” 几人微微抬头,面面相觑间看了眼神色莫辨的自家王爷。 天杀的沈黎砚,简直就是专门来克他们的。来归砚城这么久,还从未如此失策过,只因一个她,他们在王爷心目中的形象便一落千丈,真是气煞人也。 “回去各领三十军棍,严密看守归砚城。” “属下领命。” 几人离开后,向佐随同姬冥修入了府内书房。 “王爷,昨日早会时,西凉王中途慌然离场,属下派人查探,得到的结果是沈黎砚有可能患了急症。” 姬冥修听了,神色一怔,端着茶盏的指腹不由收紧。 他看向向佐,沉声道:“消息是否属实?” 向佐思虑了片刻,“当八九不离十。” “可知是何急症?” “西凉王宫有意隐瞒,属下现时还未查探到有用信息。” “沈立恒那边什么情况?” “半月之前与沁幽谷有过接触。” 沁幽谷姬冥修不由敛眉沉思,难道她 向佐思索片刻,眸中顿时一亮,他一直想的是沈黎砚畏罪潜逃,却忘了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 “王爷,这么一说,沈黎砚很有可能去了沁幽谷。” 沁幽谷与世隔绝,鲜少与外界有所联系。唯一让世人谈之色变的,就是谷内随意一株花草都能轻易置人于死地。 所以,沁幽谷听起来超然无害,实则叫“毒谷”也不为过。 然而,就是这样一座毒气弥漫之地,却能研制出世间解万毒的灵丹妙药,引得江湖世人趋之若鹜地冒险前去求取。 她中毒了 姬冥修根本没想过这个可能,她平日里那般生龙活虎招猫逗狗,怎会中毒? “她最近几日可有见什么人,或发生什么事?” “这” 前几日他从姑墨城回来便忙着整顿军备,便没有过多关注归砚城王宫内的情况。直到前两日他问起时,有人告知他,西凉太子刚回归砚城不久,便被一辆神秘马车接走,直到凌晨才回到王宫。 而经过调查,那辆神秘马车上的人极有可能是北燕太子,只不过他们的人去晚了一步,寻到那座庭院时,那人早已离开多时。 虽然他不在盛京,但王爷与沈黎砚之间的流言蜚语以及她与北燕太子之间的风流韵事,他却听得只多不少。 他本来不欲多说,但看着自家王爷阴恻恻的目光,便不得不据实以告。 听着向佐的汇报,姬冥修的怒气呈几何式上涨。 哼,都到这境地了,还改不了她招蜂引蝶的本性。 北燕太子,藕断丝连还是旧情难忘? 这么说来,北燕太子大有加害她的可能,但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一国太子不可能冒着这么大风险,只为了千里迢迢地过来给她下毒,暗探密报拓跋聿在宁川城外自愿被她刺伤,说他们之间没有私情可没人会信。 所以,北燕太子来此,单纯只是为了与她叙旧,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不得不来的理由,而这也正好坐实了之前他们之间的断袖传闻。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也唯有作为当事人的她知晓了。 沈黎砚,前些日子刚与本王私信往来,现在便与别的男人马车私会,你可真行。 “派人去沁幽谷一趟,本王要听到确切消息。” 向佐离开后,姬冥修扶首凝思了许久。 沈黎砚,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本王逮着你,否则本王不能保证,到时会不会亲手掐死你。 沁幽谷清风居内,一须发老者手中执一白子,迟迟没有落子,沉思片刻后,他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笥内,抚须微笑道:“小黎的棋艺又有所精进,老夫自愧不如啊。” 一旁的戚沐九见状,轻笑道:“您太谦虚了,是您让了一子,晚辈才侥幸赢了半子。您才是真正的赢家。” 什么棋艺精进,还不是平日里被姬冥修拉着一起消磨时光给逼出来的。 “你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甜。” 谢思邈看了眼对面之人苍白的面容,顺手搭上她的皓腕,垂眸凝神了起来。 “此次恐怕要多待些时日了,一看你就没照顾好自己。你之前负了重伤,还受了深寒?” 戚沐九听后不由一怔,暗夜门追杀她那次,她在关山岭无知无觉躺了一天一夜,没被野兽啃食就算谢天谢地,寒冷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她便将实情告知了谢思邈。 她的身世他都知晓,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