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军走出来的悍卒第199章 心怀鬼胎
陆离的这番话对于在场众人,无异于是一记炸雷,这可能是帝国立国以来,唯一一个敢当着众多官员的面威胁一个世家子弟的人了。 在如今帝国的社会架构里,与其说是皇帝与士族是共治天下,还不如直接说是豪族世家在左右着天下的局势。 在陆离之前的当下帝国里,没有人敢挑衅这些门阀士族的权威,百姓们不敢,商人不敢,就就连那些官员们也不敢,哪怕是皇帝有时候也要对他们退让三分。 然而就在今天却出现了一个,陆离目光冷冽的看着卢长风,就像是在审视着一个死人,卢长风刚要开口喝骂,便迎上了陆离那如刀般的目光。 看到陆离那副淡漠生命的神情,卢长风心中就是咯噔一下,一种突如其来的直觉告诉他,陆离这些话绝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到了嘴边的话,也被他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卢长风虽然为人高傲,但是他并不傻,他只是稍微思忖了片刻,便决定先咽下这口气了,他知道这里是京城,并不是卢氏的地盘,他宁愿让人看了卢氏的笑话,也不想以身试险,去挑衅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陆离本来都想好了要怎么拾掇这个卢长风了,可是看到卢长风选择忍下了这口气,这让他非常诧异,不禁就对着这个卢长风高看了一眼。 其实陆离不知道的是,前段时间他屠灭白虎营的事迹,不仅仅是让自己被削爵罢官,更是在帝国的上流圈子杀出了一个不亚于漠北屠夫的外号,小人屠。 而小皇帝当初能为陆离将此事压下来,也不仅仅是用皇权的妥协,更多的是因为山谷里的那支青山营,纵是小皇帝一直都在强调,青山军只是用来维持青州难民治安的,但是所有人都认定了,那支已经战刀饮血的“杂牌军”,是皇帝特意令陆离为自己操练的禁卫军! 门阀世家可以对帝国局势施压,来迫使皇权退让,也可以用盘根错节的利益网捆绑住众多官员,唯独有一类人是他们最忌惮的,那便是无牵无挂的军阀,秀才遇到兵,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 恰巧陆离现在就是这种人,他已经用几千白虎营守军的人头,证明了他的疯狂与狠辣,所以在削除他手里的兵权之前,没有人愿意轻易和这样一个疯子搏命。 卢长风刚才恰恰就是吃了这个亏,他见到陆离如此年轻,便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好欺负,却没想到陆离这个疯子,根本就没把他引以为傲的世家身份放在眼里。 …… “哈哈,卢兄,陆贤弟,你们的姓氏虽然不同字,但也是同音嘛,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我们都是来相府做客的,何必要闹的不愉快呢,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给我面子,也要给秦相一个面子嘛。”正在这时,童师道首先站出来打了个哈哈。 卢长风虽然是已经愤怒至极,但是面对着同为门阀身份的童师道,也不好过分折了他的面子,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没有再继续开口。 而陆离见到童师道出面了,也没有再继续发难,只是笑呵呵的说道,“童大人都这样说了,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在这段插曲过后,秦玄凌刚刚挑起的百科全书话题也被迫中断了,今天之所以组织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就是想要一起劝说陆离的,然而被卢长风这么一闹,此时秦玄凌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哈哈,这就对了嘛,今日还要多谢大家能够赏脸登门做客,我们以文会友,以文会友。” 秦玄凌见到事情得以平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如果今天在他的府上出现了意外,他也没法向两边交代,一方的背后是皇帝,而另一方的背后是士族,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那么好交代的。 秦玄凌虽然权倾朝野贵为左相,但是秦家终究少了几分底蕴,一个豪门的形成是需要一个漫长的积累过程的,秦家虽然世代为官,但是比起那些世家而言,差距之大,如同天堑。 当年天武帝之所以会数次破格提拔秦玄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他本想着扶持起秦家来对抗门阀党的,可惜昔日的屠龙少年,最终也成了恶龙。 “秦相,刚刚晚辈失礼了,还望您能勿怪,诸位大人们,我就不在这里给大家添堵了,先行一步,告辞。” 陆离先是向着秦玄凌告了一声罪,紧接着又对着在场众人拱了拱手。 “哎~~,陆贤侄这是说的什么话,一场小误会而已嘛,误会解开了就好,大家都是在为帝国做事,说不准哪一天还要同朝为官的,你说是不是。” 秦玄凌不愧是官场上的老狐狸,这一番话说的滴说不漏,既化解了刚才的误会,又同时捧了两人一句。 闻言,陆离知道秦玄凌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离开,索性又坐了回来,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就这样各怀鬼胎的笑着。 “这才对嘛,年轻人就要心胸豁达。”看到了陆离重新落座,秦玄凌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呵呵,秦相说的是,卢兄得罪了……” 说罢,陆离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假模假样的对着卢长风拱了拱手。 卢长风眼见众人的目光,又都齐齐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也只能极其不情愿的对着陆离,拱了拱手回了一礼。 就在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卢长风身上的时候,秦玄凌却在不经意间,向着场中的一位年轻人,递去了一个眼神,两人只是短暂的眼神交流,便都已经心领神会。 “哈哈哈哈……这才是吾等文人该有的雅量嘛。” 厅内的尴尬气氛,终于在秦玄凌的一声大笑中被打破了,笑罢,他还亲切的在陆离的肩头拍了拍。 “当不起,诸位大人们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我就是一粗人而已。” “陆公子,大可不必过谦,你的才名,我可是在陈郡都听说过的。” 这次说话的是坐在卢长风一旁的一位年轻人,看样子有个三十多岁,但是陆离同样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