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风嚣第四十七章 汪殿主的健康饮食
“余老先生……许久不见啊。”那青袍人笑了两声,也并不嫌地上灰尘肮脏,将身子轻轻伏下饮血,红舌抽动着将血液沾起,吞入口中,隐隐有些豺狼模样,身上的青袍被血染红了大半也并不理睬,只专心地舔舐着,破观之中竟无一人出声,只听“啪嗒……啪嗒”的奇怪饮水声不断响起。
“兽形功大成,你这些年可真是下了苦心,来练这一门邪功。好好一个后生,将自己练得人不像人,兽也不为兽,真是胡闹。”余布脸色之上不掩厌恶鄙夷,向着地上那青衫人说道。秦肃心底里却是一个震悚——难不成余布长老也与这江湖邪道有纠葛?
那青衫人看见余布鄙夷模样,却只报以轻笑两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一摊血泊,右手虚影晃过,利爪从那人左胸掏出一颗残破的心脏来,这青衫少年看了一看这心脏,似乎觉得自己这一次掏得不够完整,也并不多想,一手拿着酒壶,将那鲜红淌血的心脏下酒。
正在秦肃胡思乱想时,却又听余布道:“先些年我杀了你玄森教的生死殿殿主,你先下成了殿主,却来与我有甚么干系。”
“殿主死了,便是生死殿里的内讧,他们那些郎君,可真是厉害,心肝儿也好吃的紧……这蠢货却也不好好练功,便是刚拿出来的心也并不……并不那样妙……”那少年叹了一声,将酒一饮而尽道:“他人不谢余老先生,我汪云鸿不可不谢!”
余布却并不回答,只冷哼一声,道:“你玄森教又怎么插手秦家的事来了?”
只听那汪云鸿反问道:“涛浪门的腾涛手又怎么会成了秦家的长老,晚辈更是不解,还望余老先生与晚辈说说?”言语之间轻佻游戏之意不减,配上一身血迹,却独有一种威势在。
还是秦肃开口打破了这对峙局面:“余长老,这位玄森教的高人……玄森教的殿主是甚么人?”
余布忽地笑了几声,向秦肃道:“是前些年我杀入玄森教里瞧见的后生,想拦老夫,被老夫一道罡气砸在地上,动弹不得。”说话间隐隐压上那青衫少年一头,但那青衫少年却仍旧笑着,丝毫不为所动,余布讨了个没趣,续道:“这后生根骨不错,我便教了他两手内功养气功夫,劝他弃去玄森教来涛浪门,我自当收他作徒,日后大有前程……”说到此处,却并不再言,一双目瞪向汪云鸿。
只听见汪云鸿叹了一声,向秦肃续道:“我那时与余老先生约好于当夜离开……不料余老先生可真是厉害,与我那原先殿主拆了百来招,又杀了殿主。我却乘着余老先生不在时,回了玄森教内,自殿主尸首上窃来两册武功书卷,其中有一门殿主不敢练的功夫……”说到此处,汪云鸿瞧向余布,道:“便是余老先生方才所说的兽形功了……练了此功之后,我武功进境一日千里,已不是同日而语。”
“如若我真随了余老先生走,现下可便不这样自由自在,反倒无聊的紧。”汪云鸿笑了两声,续道:“要说现下练习这功法的缺点么……”说着伸手揪过地上那人尸首,狠狠咬了一口皮肉下来,咽下道:“我练的是兽形功之中的狐狼二形,却难以改去这二类走兽吃人的习性……这一门功法能扭曲人的心性,我现下可是永堕深渊,再难回头。”汪云鸿说罢,又笑了几声,尖牙利齿之间血污发腥。
“闲话少说,你玄森教究竟想做甚么。”余布只觉一股浓重的血腥钻上鼻腔来,却坐怀不乱,向汪云鸿问道。但秦肃进入江湖程度不深,且不说这样吃人生肉的血腥场景,便是血液也没见过两滴,只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望向那缺了一尊的三清道像,不再看来。
汪云鸿咽下一口血肉,才将那尸首一掷丢出观外,道:“希望秦家能帮一帮生死殿,现下教主死了,四殿之武功不分上下,只能靠着外力相助。”说着大袖一挥,那微微颤栗着的教众们见了,如获大赦般退出观外去。
余布暗暗看向汪云鸿,区区一个秦家,怎么可能能让生死殿的殿主从千里之外亲自前来谷南,但汪云鸿既不说,也难套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