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妾心如铁49
“我知道祖父是觉得穆家树大根深,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穆春诚挚望着周氏:“可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周氏抬眼深深看她,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依着感觉走:“好。”
她笑问道:“只不过,为何要等穆秋提?你不提?”
穆春狡黠一笑:“到底是丢人饭碗的坏事,我心软啊。”
周氏知道她学乖了,这种对穆府有利,但是对绣娘不利的事儿,她不愿意自己出头做恶人。
裁撤针线房的消息,在周氏做决定前,就已经传开了。
消息是严氏放出去的。
穆春有想法却不提,不肯当这个恶人。
严氏也不傻。
她只说因为针线房,穆夏和穆秋嫡亲的姐妹打架,要铲除这个祸根。
以后各房做各房的针线,也就不会互相眼红,再打架斗殴,伤了姐妹和气了。
绣娘们虽然觉得这个逻辑狗屁不通,简直强词夺理,但周氏已证实此举为真,只好叹了气领了工钱再谋生路。
好的是在穆府这几年,手艺即便是出去绣坊里,也是被认可的,讨口饭吃一点不难。
针线房就这样裁撤掉了。
随后,周氏借着这股东风,顺势将杂物房和管理花园的洒扫仆从也裁掉近十人,剩下的都是精干的。
如此总的一算,一年能省出千两银子之多。
这日周氏正在算账,西府刘氏上门来,神神叨叨遣散了周围的丫鬟婆子,只余周氏一人后,才道:“大嫂上次让我打听的消息,有信了。”
周氏将账本合拢,正襟危坐,认真等着听。
刘氏一脸狭促,甚至还带着些艳羡:“真真是你我手眼通天,也想不到的办法啊。”
周氏愈发好奇。
刘氏关子卖完了,才正色道:“你还记得,胡家有个疯了关着的三姑奶奶吗?”
周氏问道:“一辈子没嫁人那个?”
“说这么好听干嘛。就是与家丁私通的呗,谁还要她。”刘氏撇撇嘴,十分瞧她不起:“她这回,可风光喽。”
周氏愈发奇怪,催促刘氏快说。
刘氏就道:“这事儿,离咱们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原来,徽州有大族邹氏,老太爷入内阁,乃正宗的二品大员。
他有个孙子,身体孱弱,缠绵病榻,不到三十一命呜呼。
邹老太爷心疼孙子一座孤坟,到处张罗为他寻一门姻亲,也就是冥婚。
胡家三姑奶奶恰巧此时死了,悄无声息的,就搭上了这根线,葬进了邹家祖坟。
周氏狐疑道:“不对呀,若是三姑奶奶先死的,咱们多少能听到消息,怎么能瞒得死死的?”
刘氏斜眼似笑非笑:“你还不懂?怕是胡家的人听了消息起了歹心,这才死了人。”
周氏只觉得浑身的汗毛直竖。
刘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冷冷冰冰说道:“我遣人悄悄打听了,往肚子里灌的不知道水银还是什么,反正肚大如斗……外面却丝毫看不出来。问时只说得疝气死的。”
“邹家豪门望族,怎么会选一个疯女人呢?”
“哪里疯了?你见过?还是我见过?胡家说不疯,那就是不疯。只说这位庶出的三姑奶奶,年轻时眼光甚高,左挑右选看不上别人,因此耽搁了。时日一场,性子也古怪。徽州离得那样远,哪里能知晓底细?年岁相当,家境也不差,又是前后脚死的,天作之合呢。”
刘氏阴森森的话语,让周氏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胡家为了一个七品官位,居然对家中女儿下如此毒手,简直令人发指。
耳边又听刘氏道:“可惜喽,咱们家没有这么一个对家族无用,对别人有用的疯女儿……”
周氏瞧着刘氏一脸向往的模样,知道她因为穆文武的官职在弟弟穆文双之下,一直耿耿于怀,也巴不得再进一步的。
心里就想起穆春前几日的话,心里隐约明白,西府的人的确靠不住。
他们对名利官位的热衷,远远超过东府。
若是有一天东府倒下,甚至会连累西府的时候,西府约莫真的会袖手旁观,不愿意牵扯其中。
胡家的这条歹毒阴险、丧绝人性的路子,穆家是想也别想了。
周氏便道:“如此,也只能让二叔再继续候缺了,希望好运气早些来。”
刘氏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周氏感慨,是因为穆家不会做出这样罔顾人伦,丧心病狂的毒事。
而刘氏遗憾,是因为穆家没有这种可用的女儿和路子。
她笑着道:“不过姑娘家,死了用处虽有,到底不如活着的用处大。”
周氏听她这样说,问道:“萍儿的婚事定了?”
刘氏笑眯眯的:“我跟她爹提过了,只是他爹在任上,一时片刻回不来。说等过几日回来了,相看了那苏典庆,就让我娘家侄女跟苏老太太开口。”
周氏看她兴高采烈,约莫是觉得十拿九稳了。
胡建阳以举人身份,要上任一县主簿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阳岐城,许多人暗自揣测是什么原因,但是被问的人三缄其口。
最后,许多不明就里的人,最终得出是胡三老爷从中间斡旋的缘故。
毕竟,胡三老爷本身就是崇武县的县令,为儿子谋个好前程,也是应当。
这一日,胡家的人来下帖子,居然是胡三太太归来了。
胡家除了大老爷二老爷,其余三位老爷都有官职在身。
其中三老爷是崇武县县令,四老爷在徽州,五老爷在闽南。
胡三太太跟三老爷在任上,独子胡建阳留在阳岐城读书。
她几个月来阳岐城一回看望儿子,孝敬胡老太太,轻易不出面走动,因此她下的帖子,让不少人都觉得与有荣焉。
聪明些的太太们,便知道这是胡三太太要为儿子操心了,自然是卯足了力气,把自家丫头好好打扮了一番。
严氏得了风声,笑着跟周氏表示她太久没有出门,也想出去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