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妾心如铁44
周氏道:“既然针线房给了她们两姐妹管,且扣钱扣的有理有据,那就只能如此。”
一时之间,针线房的绣娘们叫苦不迭。有两个脾性大的,果断撂挑子不干了。
穆秋却不怵:“她两个不干了,活计归你们,工钱也归你们平分。”
如此,有些抱怨的绣娘也不再抱怨,反而老老实实干起活来。
就连周氏听闻,也颇为吃惊:“虽说穆秋这样处理有私心,没有什么人情味。但是真当管事,她的确是一把好手。平素倒是看不出来,她还有此等手段。”
珍琴忍不住笑:“大太太真是高看三小姐了。这保不齐都是二太太的主意。”
周氏用银仟子掏几下耳朵,慢条斯理说道:“她素来对我不服气,自然是有不服气的本事。嫌我处事太绵软,不够刚硬。如今有了机会,她自然是要尽可能把能耐施展出来的。”
珍琴疑惑道:“那就由着三小姐?”
周氏笑着道:“大半年时间过去了,你没瞧出来,你家大小姐,如今也不是个好惹的了?”
珍琴想到穆春收拾穆秋的手段,忍不住捂着嘴笑:“大太太是说,大小姐在酝酿大招?”
“不然呢。”知女莫若母。
周氏轻飘飘扔下一句后,笑着补充:“这大半年,她何时在穆秋手下吃过亏?”
珍琴想想也是,又叹气道:“难为大小姐了。三小姐有时候做的那样过分,奴婢都看不下去,偏大小姐还不能下狠手,只能恶作剧一番,以儆效尤。”
周氏听到此话,瞪了珍琴一眼,才道:“到底是姐妹,如何要当敌人一般对待?”
珍琴忙垂下头道:“奴婢说错了,请太太责罚!”
周氏将银仟子收起来,感觉耳朵掏了后舒服了不少,才摆手道:“你这性子,我曾经说过,好的时候十分好,一旦有了情绪,就免不了胡说,日后再不管住自己的嘴,迟早要吃大亏。”
珍琴忙不迭点头:“奴婢知道了。”
她年岁不小,却时常心直口快。上一次回周家如此,这一次也是说得过头了些。
日后要切记才好。
珍琴想到此处,走到门口掀开帘子看看天色,提醒周氏:“太太,申时过了,西府大夫人上次定的绸布,要给她送过去了。”
见周氏点头,又命玉棋去打水来给周氏梳洗匀面,重新上妆。
换了衣裳,玉棋捧着两匹吉祥莲花纹的织云锦,又叫了个三等小丫鬟宝绿,一同去西府。
路上碰见穆秋带着丫鬟玉冰和玉新,对着王嬷嬷大呼小叫:“怎么回事?西院的衣裳说好今天能做完让我试试的,这会儿偏说绣娘昨晚上手扎伤了?”
王嬷嬷见周氏过来,忙行礼,眼带哀求。
穆秋也过来恭敬地朝周氏行礼:“大伯母。”
周氏冲她点点头,并不打算管这件事情。
王嬷嬷的眼神渐渐变得绝望。
周氏走过去后,穆秋稚嫩却严厉的声音仍旧传进耳朵:“我不管你想什么法子,今天晚上,掌灯之前,我一定要看到新衣裳。”
玉棋充耳不闻,宝绿年纪小,忍不住啧舌:“三小姐真是厉害。”
秦姨娘带着玉碧和玉红在月亮门处张望等候,见周氏过来,笑意盈盈行了礼。
周氏问道:“如何在这里等?”
秦姨娘笑:“有些事跟三爷说。”
玉碧和玉红每隔一小会儿,轮流去外院看看穆文义回来没有。
回来好第一时间将他迎到自己屋里去。
这对于后宅妻妾来说,也是简单而又可靠的争宠手段。
周氏反感她对穆文义的殷勤,故意问道:“你家太太呢。”
秦姨娘许是开心,对周氏的问话并不介意,笑着道:“三小姐管着针线房,有些绣娘没日没夜的做衣裳,熬不住的就病了。天气一日一日热起来,三太太性子善良,不忍催促,自己在屋里带着丫鬟们做衣裳呢。”
周氏笑看秦姨娘一眼:“你家太太都在做针线,你为何不做?”
秦姨娘今日当真心情特别好,竟然对周氏的问话没有半分不耐烦:“婢妾做了的,只是算着时辰三爷回来,做了点心请他。”
伺候爷们儿是女人的本分,周氏见她如此有底气,也不好再说什么。
秦姨娘却看了玉棋捧着的缎子一眼,忽然开口跟周氏说道:“大太太也是听说针线房如今忙不过来了,所以要出去做衣裳吗?”
周氏还未回话,秦姨娘又故作不经意地道:“也是。那些绣娘辞退的辞退,病倒的病倒。如今怕是光西院的衣裳都快要做不过来了。就光做二太太和三小姐的,二太太都还嫌迟了呢。”
秦姨娘与严氏都是人精,虽然不常来往,却也难免有些小磕小碰。
你嫌弃我是秀才女儿沦落做妾,我瞧不上你商户女儿使手段做正室。
此刻落井下石,倒是秦姨娘的本性流露。
周氏听了只道:“不是,这是西府大夫人的缎子。”
西府那边远远看到周氏,就派人过去禀告。
刘氏笑盈盈迎了出来,热情地与她寒暄:“多大点事儿,还教你亲自送过来?直接让人送到门房就是了。”
这两匹锦缎,是刘氏开口了让周氏通知穆家大房铺子里的掌柜留的。
当初西府分家没有要铺子,因此许多生意都是关照东府的。
周氏也都以成本价给过去,并不赚钱,也是两府来往的一种模式。
刘氏身后跟出来一个人,却是她娘家的侄女,嫁给苏家大少爷苏典瑞的小刘氏。
见了周氏客客气气的拜见:“伯母。”
周氏笑着受了礼,见她腿边上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约莫三四岁的模样,笑着道:“这是长女聪莹吗?”
小刘氏笑着说了一声是,又将孩子推到前面:“莹莹,叫姑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