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嫁到:侯爷,请自重36 摸个小手
这酒楼的东家姓王,关云锦就喊他一声王老板。
“王老板,我看您这酒楼里多是新的桌椅,怎就不做生意了?”关云锦边随意打量着四周,边问王老板道。
这王老板虽一张苦瓜脸,但人却是个实诚人,直接苦着一张脸跟她大吐苦水。
王老板是外地人,原是在老家开店做些营生,赚了些钱,就想让自家生活过的更好些,这就带着一家人往京城去。
不过京城里盘个铺子多贵,王老板他又没甚交情,就想着京城不行,就在城外盘个酒楼得了,想来生意应也不会太差。
结果现实给他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把他那点雄心壮志都给浇灭了。
惠安县的确就在城门外没错,骑马一会儿的功夫也没错,问题是,惠安县的人民们宁愿进城,也不愿花钱在自家门口吃饭啊,他这偌大一个酒楼,还不如小摊上卖馒头面条的呢。
王老板大受打击,盘酒楼并装修当初就耗费了他多半的积蓄,如今酒楼没生意入不敷出,他还能强拉客人来用餐不成?
王老板的妻子日日数落他,数落完又哭,哭的他实在没辙,只好卖了再另做打算。
“一百两,最低价。”王老板报出了价格,生怕喊价太高,忙又补充:“我店里的桌椅都是新的,后两面墙也拆了砌成火墙,后院还另建了几间房,一应俱全,公子买下绝对不亏!”
“……但是做生意的话还是少了点人气吧?”关云锦说。
王老板不说话了,之前也有人有意向问他价格,同是做酒楼生意,但关键是,没有客人!仅这一点,就让有意向者望而却步了。
他的妻子就教训他为什么那么实诚,就说老家有事,一家老小回老家不就得了,再把店里生意吹的好一些,把店卖了不就完事?可他是老实人做惯了,真让他昧着良心哄骗人,他也不安。
“去衙门过户吧。”王老板都以为今天又要吹,结果峰回路转。
然而,说话的并不是跟他谈的小胖子,而是……同行的另一位公子。
唔,是咱小侯爷没错。
“小……你也有兴趣?”关云锦差点直接小侯爷喊出来,幸亏她机智,及时转了个弯。
小侯爷朝她一笑,回了两个字:“回礼。”
关云锦一头雾水。
“昨日你来我府上带了不少东西。”赫连岳真提醒。
去人家家里不管是正式拜访还只是单纯的串个门,关云锦都没空手,也算是一种礼貌。
“我就带了点小玩意,你给我回这么重的礼……”关云锦说着说着忽然就凑到他身边,戏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哦,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是不是别有居心哟。”
被戳中心事的小侯爷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一点点的心虚,有那么一瞬,他都觉得关云锦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才故意试探。
他竭力保持八风不动,语气平静还带点威严道:“莫要开玩笑。”
关云锦:“……”难道她猜错了,小侯爷对她没一点意思?
两人各怀心思随着王老板去衙门过户,过户的税费是王老板主动承担的,房契上的名字是……关云锦。
小侯爷说送,那必须是真送,更何况,区区一间京郊县城的酒楼,小侯爷觉得还是很上不得台面的。
关云锦的喜好也不是胭脂水粉,早前他送的细犬猎犬她喜欢,尤爱两只黑白花色的猫熊,如今这酒楼她也并非十分热忱,如若不然,还是去一趟揣国,再与她几十只猫熊?
“这么厚重的礼我平白收了也太不好意思啦……”关云锦捧着新鲜出炉的房契,总算把小侯爷对她有意思没意思抛脑后去了,不管他有没有意思,都只有一个结果——成为她的压寨相公!
“要不然这样,我就算你入股,以后营业赚了钱,我给你分红!”一百两不是个小数目,但对她有个名叫“哥哥”后台的来说,没太大压力,老太妃给她送行时可是还给她塞了一千两的红封呢。
估计是欢庆她这个煞星离开,所以给钱也给的爽快。
定远侯府有先帝和今上赏赐的很多产业,整个京中贵族圈,定远侯府的产业排得上前三,而小侯爷只知家中财富几辈子都用不完,有没有“分红”还真不在意。
最重要的!
这酒楼是送关云锦的,她还要跟他算那么清楚吗?
赫连小侯爷闷闷说:“你不必同我如此生分。”
接下来该不是想说“我把你当成我好兄弟”吧?关云锦眉头一挑,她拒绝接受变好哥们!
小侯爷当然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将她当成未来媳妇的,一点一点笨拙又学习的讨好,未来媳妇变哥们,他才会哭好吗?
“赫连公子,关……公子?”一路往文渊坐诊的药铺去,还没到时,在药铺门口忙碌的文渊就一眼看到了赫连岳真和关云锦,关云锦这身装扮,看的他嘴角一抽,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姑娘家。
关云锦听到文渊的声音也来了劲,而且还看到药铺门口围着的人以及骡车上的“货”,当即牵着马快步走过去:“文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文渊脸上是少见的激动,“是棉花!”
“棉花?!”关云锦也一惊。
文渊已经从驴车上卸下来的一个麻布袋里拿出了一团偏黄的花球,不是纯正的白,但的确是关云锦熟悉的棉花。
这、这、这……
“这哪来的?”关云锦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文渊也正激动着呢,就听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瓮声瓮气道:“这黄棉是我家乡种植,除棉籽后可做御寒保暖用。”
这络腮胡足足比关云锦高了两个头,生的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或高或矮但统一都很有力气的男人,从二十多岁到三十多不等,皮肤黝黑,嘴唇也有些干裂。几辆骡车的车轱辘上都有厚厚的泥土覆盖,应是经历了长途跋涉。
“你们家乡?你们家乡是在何处?”关云锦记得文渊之前跟她说过,棉花种植主要是在西朝国,北邙国也只有靠近西朝国那边菜有人种,但产量并不乐观。
“我们家乡乡莘山。”络腮胡回道。
关云锦:“……”其实说了地名她也不认识,这就尴尬了啊。
她不知道,文渊却是知道,遂给她解释了下乡莘山,乡莘山是京城东边一个不大的府衙治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乡莘县,因乡莘县有一座乡莘山,而且乡莘山更为人所知,所以很多本地人直接称乡莘县为乡莘山。
乡莘山距离京城得足足走上一月有余,可谓千里迢迢。
络腮胡名叫孙春秋,也是他们这支队伍千里迢迢上京卖特产队伍的领头人。
孙春秋告诉他们,四年前有一支商队去了他们那边,给他们带去了黄棉种子,起初两年他们也没种出什么成绩,去年有农民给施肥后,长势就好了起来。黄棉长出后,他们发现这黄棉除去里面的棉籽后可放入衣服的夹层里,便能保暖,到今年几乎家家户户都种上了反黄棉。
然而今年景阳帝全国范围推行火炕,乡莘山收上来众多的黄棉便有了盈余,而今年这个冬日因为火炕就有很多人不再惧寒,多出来的黄棉反倒是没出去。孙春秋一琢磨,就想着是不是可以去远些的地方卖,也正好到外面长长见识。
孙春秋一行人直接往京城走,原想着在路上时可能还会卖掉一些黄棉,却不曾想,一路上的人家都已经烧起了火炕,即使说黄棉可御寒,人家也都挥挥手道不需要。
一路来京,初次远行如此长距离,连骡子都疲惫不堪的队伍,连交流的力气都没了。
他们只盼着京城里有不愿日日待在屋里炕上的公子小姐,能买一些黄棉用。可他们尚未进城,只在城外惠安县落脚,照例去成衣铺子询问可收黄棉时,铺子老板又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身上穿的都是蚕丝织锦,披得是貂裘,哪用得上这品相一般的黄棉?
出了成衣铺子的孙春秋就让文渊给瞧见了,文渊认出了他手里捧着的棉花,一问之下,孙春秋他们竟是专门拉了车来京售卖棉花。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啊!
“我在书中见过棉花,言棉籽难去。”赫连岳真犹豫了下,还是从关云锦手里拿过一两朵黄棉花,手指轻易触及里面的棉籽。
孙春秋爽朗一笑,道:“我们老家有一匠人研制了一轧花机,可轻易去除棉籽。”
“当真?”文渊迫不及待的问。
关云锦落后一步,但还是在他之后问:“如何证明?”
也无需孙春秋吩咐,他身后就有两个精壮男人从后面的骡车上扛了两麻袋棉花下来,打开麻袋口,道:“这两麻袋是我们在路上所轧,棉籽都去了,若几位能买下我们这些黄棉,轧花机……”他说着,咬咬牙,一狠心道:“我们可当赠品送于你们。”
“孙大哥?”同行之人里有不太乐意的。
孙春秋给他们打了个手势,又望向眼前三个明显“识货”之人,压低声音道:“我们兄弟几个这次来京,路上盘缠已经用的差不多,轧花机乃是由铁器打造,价格比之黄棉亦高上一筹。”
他的话不算含蓄,也不委婉,就差直白说“我们不卖了黄棉都没钱回家”了。
“这些黄棉如何卖?”赫连岳真问。
关云锦和文渊都看向赫连岳真,没料他突然“截胡”。
赫连岳真给了关云锦一个“稍后再与你解释”的眼神,关云锦……没读懂,她理解为“你想要的我就买给你”,哎呀,还真有点暖心呢!
孙春秋犹豫了下,报了一个数。
“可。”赫连岳真毫不迟疑的应下。
孙春秋登时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料到他报了一个数对方竟然就答应了下来,即使是六车黄棉总共的价格,但也不算便宜了。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有些吃惊,低声商议起来。
孙春秋正欲跟他确认一下,却见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个人,直接将两锭白胖的雪花银送到了他面前。
关云锦见鬼似的瞪着他:“你从哪冒出来的?”
这个负责掏钱的正是赫连岳真的下属飞影,关云锦和赫连岳真走了一路,她根本没察觉后边有人跟着,所以此时他冷不丁现身,还真吓了一跳。
飞影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我本是同白芷姑娘一道去了山庄,见您跟我家公子未回,便折来一看。”
只是折来一看就那么巧给主子掏上银子?
飞影付完账,又麻溜的退到自家主子身后,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
孙春秋还捧着两锭银子回不过神来,他身后有个年轻些的小伙子忍不住上前,拿了一锭银一口咬下……几个牙印。
这年头铸银都是纯银,比较软,也比较粗糙,普通人家大多用铜钱,碎银都少用,十两的银子见都不一定见过。
孙春秋忙将银子抢过来,络腮胡下一张黑脸激动的黑红黑红的,他强忍雀跃的心情,问:“能否折换成铜钱?”朴实人家,还是铜钱更实在。
一两银子是一贯钱,一贯钱是一千文,换句话说,二十两得是二十贯,那手上都得砸死好几个人。
反赫连岳真看了飞影一眼,飞影立刻会意,不远处就有个钱庄,可以将银锭兑换成铜钱。孙春秋那边有三个人跟着飞影去了钱庄,孙春秋则被请进了药铺,连同他那轧花机一道。
孙春秋在文渊看诊的桌上固定一个木架,架上部横安一木轴,一铁轴。铁轴在上,木轴在下。木轴右边装有曲柄。铁轴左边安装具有飞轮作用的十字形木架。工作时右手转动曲柄,与曲柄相联的碾轴随之转动,左脚踏动踏杆,使碾轴与下轴作等速运动,方向相反。二轴相轧,左手将籽棉添入轴间,则棉花被带出车前,棉籽落于车后。[来自百度]
关云锦和赫连岳真以及文渊都看愣了,尤其是文渊,他看的书里可多是有人感叹棉籽如何如何难去,可现在再一看,哪难去了?!
孙春秋也没因为他们这乡巴佬的神情取笑他们,今天一下将所有黄棉都卖光了,他心情简直不能更好。
“这黄棉在京城可能种?”赫连岳真问。
孙春秋也没含糊,回道:“若是施肥,或许可行。”
赫连岳真略有所思,关云锦和文渊对视一眼,小侯爷这一问,貌似挺有深意啊?
换得了铜钱,孙春秋他们主动提出帮他们把黄棉运去大些的地方,文渊的药铺说小不小,可整整六车棉花堆进去,该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吧?
“要不,送我那去?”关云锦本来想说送到刚刚盘下的酒楼去的,转念一想,要是拉去无忧山庄,说不得小侯爷还会多来两趟,需要培养感情呢。
赫连岳真也想到了酒楼,可他买下酒楼就是送她,如何好先把自己的东西堆进去?况且,他买这黄棉一是看出她有意,二则是看中了黄棉的用途。
待到无忧山庄后,孙春秋们还帮着卸货,关云锦看他们也不容易,又恰是到了饭点,就叫孟五虎他们招呼孙春秋他们在吃顿饭,也给骡子喂些草料,这么多天赶路不管是人还是畜都很是辛苦。
赫连岳真则跟着关云锦单独用餐,孟桃已经给做了一桌好菜,还有新鲜水灵的小白菜——并非藏在地窖的那种。
小白菜是姚大娘受火炕启发,她以前又是个做惯了农活的妇人,种菜自然不在话下,火炕能让屋内保持温热,那若是在暖和的灶房里种菜呢?
姚大娘倒没有在灶房里开辟块地来种菜,而是搬了十来个陶瓮进去,还就给种出了一把把水灵灵的小白菜。
关云锦她们半个月前回北静王府的时候小白菜头都没冒,回来都能吃了。
“多吃点,别客气。”关云锦未开吃前就拿没动过的筷子往赫连岳真碗里夹菜,手还很“不经意”的擦过小侯爷的手背,还去夹分明离小侯爷更近的菜,半个身子都差点倚在他身上。
小侯爷都忘了要说什么了,她束起的发偶尔还从他下巴上扫过,每一下都像是有几只蚂蚁在他心上挠痒痒。
一直到小侯爷的碗里已经满满当当,关云锦这才不好意思说:“哎呀,把你碗都堆满了,要不然你先吃些?”
也是小侯爷为人比较单纯,这要换白芷或者白鹭,甚至单纯的白芨来,都会翻个白眼,评价一句:郡主,您敢再虚伪些吗?
“谢谢,你也吃。”赫连岳真却只是红着耳朵道谢,然后也学着她的举止给她夹菜,常年握刀砍人的手,如今拿着筷子竟微不可见的发抖。
关云锦一把抓在小侯爷欲再继续夹菜的手上,小侯爷身体一僵,筷子险些从手里话落。
“不用招呼我,我招待你,你负责吃就好了。”关云锦一本正经的揩油。
摸摸,再摸摸,很好,今儿个又摸到小侯爷的小手了。
小侯爷心乱如麻,只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她、她、她真的不是在调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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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布布:我就撩啊撩,撩啊撩~
小侯爷:忍无可忍,扑倒!
最近真的入了《同学两亿岁》的坑,简直迷得不要不要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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