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嫁到:侯爷,请自重18 侯爷来找
闻言关云锦眉毛一挑,她好像从李嬷嬷这句话中听出了什么。
比起一直待在宫里不曾嫁人的元嬷嬷,李嬷嬷可是嫁过人,还守了寡被婆家赶出府的。
李嬷嬷视线望向那片空地,语气有些无奈又透着些哀伤道:“我的义父和义母相守一生,义母身子弱无法生子,义父族人长辈以此为理由让义父休妻,义父宁死不愿,带着义母上京。曾经义母也曾因族人施压而给义父纳妾,那是我记忆中义父唯一一次对义母动怒。”
“义父说,他娶的是义母,娶的是能与他执手相守,白头到老之人,而不是为了香火。义母虽是女子,他却不觉得义母有哪里不及男子,义母才情不输义父,却因为时下种种教条束缚于后宅。”
“义父经常会带着义母游山玩水,二人如话本中的神仙眷侣……他们也教导我日后不必墨守成规,我们女子虽弱,却非无可取之处,男子自认高我们女子一等,却无人一想,若无女子,他们从何处来。”
说到这儿,李嬷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
这番话让关云锦轻易捕捉到了重点,帝师余老先生和他的妻子对李嬷嬷的教育必定不是用《女戒》《女训》那一套来,而是更偏向于女人性格独立的这一方。
所以,李嬷嬷的思想应该是开放的吧?
很快,关云锦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我夫君去世,我原该为他守寡三年,但他去世后没多久,他的外室抱着出生不久的儿子找上了府,外室以子嗣相要,欲与我做平妻,我不愿,老夫人便以我善妒为由需赶出府威胁……我当初会嫁于夫君,只因他向我承诺此生绝不纳妾,愿永以为好,殊不知……”李嬷嬷说到此,口中满是苦涩。
“渣男!”关云锦怒骂。
李嬷嬷见她义愤填膺模样,稍稍升起的感伤被冲淡了不少,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我当初跟夫君成亲时让他写下了承诺,白纸黑字,是故,老夫人只能将我赶出府,给我冠上丧门星之名,却不敢拿其他事污蔑。”
“您就该把渣男的渣行为复印给千八百份张贴满京城,让人都瞅瞅你那渣男老公是个什么货色。”关云锦特别耿直。
有些词李嬷嬷听不懂,但她懂关云锦的意思,顿觉好气又好笑,憋的额头上都冒了两根青筋。
好容易调整了情绪,他才叹一口气,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我若做了,日后不利于我。”
若是李嬷嬷真如关云锦说的那般把她丈夫给黑的体无完肤,那么她婆婆肯定拼着两败俱伤也要把她给抹黑了,到时候谁都过得不舒坦。
李嬷嬷理智的离开了婆家,凭借自身学识和涵养成为了很多闺中小姐的嬷嬷甚至女先生,日积月累也赢得了好口碑,邀请她的人家对她赞不绝口,因为她聪慧,且擅长分析那些小姐们的性格,会给她们指点很多。
她算错的是关云锦这边,她起初只以为这位北静王府的关五郡主因为没有主母的教导需要的是关于嫁人后的管家能力以及女子方面的教导,也未曾深入细想。毕竟,她义父和义母那种夫妻相处之道,女子独立想法,有些惊世骇俗了。
“不知小姐日后可有何想法?”李嬷嬷问。
依照她的理解,关云锦这位郡主并不甘被命运摆布,单从兄妹二人从北静王府住到外面这一点看,足以说明。如此,这对兄妹二人应该对未来也有所想法。
“暂时还没。”可惜李嬷嬷又算错了,关云锦从来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个。
李嬷嬷脸僵了僵,不确定的问:“小姐对日后没想法?”
关云锦摇头,纠正她的用词:“不是对日后没想法,是暂时没一个具体的想法,因为我哥不让,我只能另外想。”
差点被绕进去的李嬷嬷:“……”
“……小姐原是何想法?”李嬷嬷终究还是抓住了重点。
“开武馆。”关云锦毫不犹豫回道。
李嬷嬷:“……”
当她没问。
总觉得跟这位关五郡主思维不在同一层面上,怎么就说不到一块去呢?李嬷嬷有些发愁。
“我本来还想收养些孤儿,我哥还是不让。”关云锦说着一摊手,一副哥是老大,她做不了主的模样。
李嬷嬷:“……”更愁了。
也不怪关云锦,着实是她没本事啊,时代背景将民众分为四种,即士农工商。士者为官,农为从农者,工即百工,商是商人。科举都是为男人们设立的,完全与女子无关,即使拥有个郡主的身份,也入不了朝,当不了官。关云锦不通农事,不会建房搭桥,手上没有技艺,最后商的话大概是比较容易的,但想做生意的话,走南闯北少不得,嘴皮子要利索,货源,消费群众等等一系列事情要折腾,她自认没那个本事。
如此一来,关云锦只能摊手望天——她就是个废柴,妥妥的。
枉她之前还想着开个铺子赚钱什么的,但开铺子前得想要做什么买卖,要看地段、盘铺子,怎么进货等等,绝不是嘴皮子上下一张一合就能轻易搞定。
“小姐小姐……”关云锦和李嬷嬷两两望天忧伤着,白芨匆匆忙忙找了过来。
关云锦将负面情绪挥开,望向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白芨,摇头叹道:“你这身板是最弱的一个,明天起跟着你家郡主一同跑步。”
闻声白芨脚下险些一个踉跄摔个四脚朝天,好容易稳住身形,哭丧着一张脸说:“郡主,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哪能同您那般跑?而且奴婢还要伺候您呢。”
其实在府里当下人,身体素质真算不得差,毕竟伺候人也是个累活儿,早前白芨和白芷可没少被白薇白莲姐妹使唤,小跨院再小,白薇姐妹也能跳出活儿来让她们做。
要看用何种眼光看待体弱这事儿了。
“我不需要伺候,明天起,你、白鹭、若水,都跟着我锻炼起来,白芷脚伤未痊愈,她先不管,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关云锦的想法都被关云韶拍飞,但心底传授武艺的熊熊之火在燃烧,很手痒呢!
白芨望向关云锦的眼神很是怨念,像是被负心人抛弃的黄花闺女。
李嬷嬷认为这主仆相处的模式很是奇怪,一点不像她以前所见过的,未免多想,她将话题给扳回正题:“白芨,你匆忙找小姐,是为何事?”
关于关云锦北静王府五郡主身份一事李嬷嬷和元嬷嬷都清楚得很,但她们都只称她为“小姐”,白芨一直改,一直忘,连带着白鹭和白芷总被她带跑。
“哦对,差点忘正事了!”白芨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郡主,小侯爷来了。”
“他怎么来了?”关云锦疑惑。
她这么问不是嫌弃赫连岳真,只是很纯粹的纳闷,城中到无忧山庄距离并不算远,骑马快些的话半个时辰就能到。赫连岳真是景阳帝跟前的大红人,身上还有公务,应该不会太清闲。
难道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那个心机boy哥哥又惦记上赫连岳真了?
“公子今日出门会友,不在山庄。”白芨耿直道。
经白芨一提醒,关云锦才想起来心机boy关云韶的人际关系可不是她这种“后!宅!女!子!”可比,而且关云韶也经营着不少营生,可没她那么闲。
正经主人不在家,关云锦这个二主人自然得招呼客人不是?
不知道能不能从小侯爷口中问出心机boy的小心思,比如说,关云韶买通小侯爷,让他帮忙继续在景阳帝面前刷好感度?
李嬷嬷望着关云锦的背影几欲开口,她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女眷不宜招待男客呢?尤其是未出阁的女眷……
然而等她想把人喊住的时候已经没了主仆二人的身影。
李嬷嬷:“……”
山庄里的人还不算多,关云韶的意思也是不想让不相干的人进来太多,尤其是不知根知底之人,很危险。
关云锦到正厅时已有人给赫连岳真上了茶,不过这帅小伙正在走神,双眸处于一个放空状态。
“小侯爷?”关云锦放低声音喊了他一声。
赫连岳真神识回笼,“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白芨吓了一跳,关云锦也诧异他这突然的举动,莫非,想到什么要事需得处理?
“郡主。”赫连岳真视线与关云锦对上,耳后根又略微热了热,很快移开目光,朝她略一拱手。
关云锦也后知后觉的补了个礼,才让他坐下继续喝茶,想了想,她又吩咐白芨去拿点点心过来,就沏一杯茶招待赫连小侯爷,太寒碜了点。
赫连岳真本想说他不必那么麻烦,但一想他接下来想说的话……还是单独说罢,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心大到没边的白芨脚步轻盈的出了正厅拿点心去了,赫连岳真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却先听关云锦说:“小侯爷今日来的不巧,我哥不在家。”
赫连岳真望向她,眨了眨眼,启唇:“我今日来,并非是找关公子。”
“咦?”关云锦短促的发了个音,“不找我哥,难不成是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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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我依然在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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