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五章(2/2)

作者:牙套雪姨

素手窃国56第五十五章

澄琉起身往外走,浦泽还跟在后面说话,很是兴奋的样子:“殿下,陛下怕您走路辛苦,派了步辇在外候着呢。”

浦泽是个很典型的讨喜太监,澄琉看他那卖力的样子知道他是在讨好,但就是觉得看着可爱,跟那些太监的下作不一样,她笑:“浦泽,你跟年画儿上的娃娃似的。”

“殿下谬赞,谬赞了,”浦泽点头哈腰,他问:“殿下您还看过年画呢?”

“看过,我逃亡的时候恰好快过年了,见到街上有不少卖年画的。”

浦泽扇了自己两耳光:“奴才该死,提起殿下伤心事了。”

澄琉见他还要打,拦住了他:“多大点事,我不为这些小事伤心。”

“奴才谢殿下海涵。”不知是不是又在讨巧,浦泽说话带了点哭腔,澄琉冲生夏开玩笑似的撇撇嘴,生夏假意训浦泽:“腰板挺起来,殿下的奴才不要那副贱相。”

“是是是,生夏姐姐教训得是。”看得出来生夏和浦泽关系很好,两人一直嬉笑,澄琉也不想打断他们。

澄琉走出宫门,见五六个太监已经在外候着了,她提着裙边坐上步辇,太监们麻利地就起身往前走。一路上有微风吹过,许多并不坚定的桃花轻易地就想跟着风飞走,可是风没办法陪它们长久,于是那些花早早地就落定了,澄琉接住了一朵花,它还没怎么被吹散开,花瓣都很齐整,澄琉记得人们向来喜欢把飘零的花比作女子,她随手把花别在鬓间,她想,她才不是会被风主宰的花。

澄琉到宫门前的马车旁时元昊也才到,四周有些贵胄,澄琉还是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元昊戏谑地调侃:“今日怎么这么规矩了?”他上了马车,转身过来扶了澄琉一把,不得不说他还是很细心,既没让澄琉费太大的劲,也没把她的伤口弄疼。

元昊看着澄琉竖起的领子,笑了一下:“你倒是聪明。”他拨开领子查看了一下伤口,然而看到的只是一层厚厚的绷带,他问:“有没有好一些?”

“才一晚呢,哪就那么快了。”澄琉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她的小动作肯定是落入元昊眼里的,不过他并不在意,闲闲地品了口茶:“告诉你个好消息,以后我在内阁议事的时候你过来旁听。”

“我?”澄琉十分震惊:“可以吗?”

“当然不是让你光明正大地杵在那里,你从前不是躲在屏风后偷听你父皇议事吗?内阁有扇很大的屏风,你应该躺着听都没问题。”

澄琉还是很高兴,她问:“我需要做什么吗?”

“你先听听阁部的大臣们是怎么出台政令的,他们走后我们再做商讨,省得常常要我来传召你。”

“好,”澄琉忙点头:“你们通常什么时候议事啊?”

“早朝之后,不过不是每日都有,我会叫和素告诉你的。”

澄琉坐在软垫上,开心得一直摆弄手绢,她这样算不算是入朝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同元昊又闲聊了几句,就听见和素在外通报:“陛下,斫桐姑姑求见。”

元昊脸色僵了一下,他拉开帘子,问和素:“她不是在宫里吗?出什么事了?”

和素退下,斫桐进了马车,或许是舟车劳顿,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陛下,前日卢嫔娘娘早产了。”

“什么?”澄琉也不知道元昊是惊讶还是愤怒,她可以看见他手紧握着茶杯,指节已经泛白了。元昊压制着怒火:“她和孩子怎么样?”

“陛下息怒,索性卢嫔娘娘母女平安,只是小公主因为早产身体比较虚弱。”斫桐还是十分神色忧虑,澄琉不明白既然母女平安她还在担心什么。

“卢嫔才怀胎八月啊!”元昊牙齿都要紧了:“又是她干的?”

斫桐没有回答,只是为难地看了元昊一眼,元昊强行定了定心神:“卢嫔前日早产,为何你现在才来禀报?”

“回陛下,卢嫔娘娘的人当时就想来雪宫禀报,但守卫执意不放人出去,奴婢求了好些人才得以出宫。”斫桐愧疚地抬眼看元昊:“奴婢该死。”

元昊深吸一口气:“卢嫔诞下皇嗣有功,晋为卢妃,公主封号永安,名字朕回宫再拟,你退下。”

斫桐战战兢兢地退下了,元昊沉默了片刻,愤怒地把茶杯拂到地上,澄琉终于明白斫桐在怕什么了,但她有些手足无措,只是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元昊。马车已经启程了,他仍余怒未消,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澄琉知道他做事的风格,又想起来元昊前几日才说如果澄珪再乱来他就不客气了,于是十分担心澄珪,她挣扎了很久还是鼓足勇气说:“陛下,你放过姐姐吧,她是无心的,她一定知道错了。”

元昊冷笑一声:“你担心她做什么,你放心,就算她死了我们的协定也仍在。”

澄琉艰难地开口:“她是我唯一一个亲人了。”

“你的亲人还多得是,”元昊没有那么生气了,但语气还是很生硬:“除了你大哥,梁真一个都没舍得杀,还封王封候的好生哄着呢。”

“什么?”澄琉很是恼怒,梁真此举是要做什么?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高氏一族吗?她心里简直恨透了那群贰臣,一个爵位居然就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去侍奉杀父仇人。

“他是不是比我心善多了,还肯看在你的面子上留几条命下来。”元昊的声音终于也缓和下来了,还有心情跟她打趣。

澄琉别过头,她觉得澄珪是铁定保不住了,但回忆起从前在一起的时光,澄琉想再赌一把,她恳求:“陛下,求你饶过姐姐这一次吧,她都是对你用情太深才会做错事,我保证她以后一定不会了。”

“你没必要为她求情,她——”元昊顿了一下:“她不值得你这么敬仰。”

澄琉感受到了他中间的停滞,知道他一开始想说的不是这个,但她来不及追究那么多,只是求元昊:“我求你了,没有她我根本不会逃来魏国,况且她那么温婉的人从前为了你甚至帮母后谋逆,你就当施舍她吧,别杀她,我求求你。”

元昊别过头,没有说话,但澄琉觉得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坚决,于是暂且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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