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窃国23第二十三章
澄琉好不容易爬上去了,那人一脸愧疚地跟澄琉说:“姑娘对不起啊,我挖坑只是想困困野兽,没想到你掉进去了。”
澄琉摆摆手:“没事,谢谢你救我。”她起身想走,却发现自己浑身疼得根本走不动路,迈开腿就是一个趔趄。
那人忙扶着澄琉,他尴尬地摸头:“实在对不住姑娘,姑娘要不然上我家歇歇?”
澄琉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边境人民果然是淳朴:“多谢大哥了。”
······
这家人姓陈,除了救她的陈大哥,家里还有一对老夫妻,以及陈大哥的妻子和他们刚满岁的儿子。次日白天澄琉跟陈妻一起,她歇在塌上闲闲地看陈妻缝衣服。澄琉逃难那么久,虽然不至于什么都没见识过,但也只是学会了简单地缝补衣服而已,她还从没见过民间女子是怎么做衣服的。她看见陈妻麻利地把旧的衣服扯破,问:“为何要把这衣裳扯破?不是还没穿破吗?”
陈妻抬起头来捋了捋头发她,又低下头微笑:“眼看这天儿就要冷下来了,我把夏天的单衣扯破了好添棉花进去。”
原来是这样,澄琉托着腮看她,陈妻把针脚缝得密密的,不时又拉平了理一理,看看有没有出错的地方,偶尔抬手起来撩起耳边的碎发,澄琉看呆了,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作妻子。
陈妻发现澄琉在看她,羞涩地笑了:“你这小姑娘,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你衣服缝得真好。”
陈妻又埋下头去:“阿强他每天出去干活也很辛苦,我想他穿得舒服些。”
这时候陈大哥回来了,他走进来,看到澄琉在这里,脸色有点僵硬,他支支吾吾地对陈妻说:“儿子在哭,你去看看。”
陈妻立马放下手上的活计,跟他出去了。澄琉几乎是本能地起疑,她起身,准备偷偷跟出去,一晃眼看到自己搁在榻边的锏,又想起了刀疤老刘的教训,她把锏别在腰间,悄悄跟了出去。
农家的房子完全不隔音,她不必隔得太近都可以听清楚他们的谈话,那个老妇人的声音很焦急:“强子啊,你说你都带些什么姑娘回来!这要是被发现了,咱们一家人都没命了啊!”
“我,我当时就觉得对不起人家,我也不知道她是逃犯呐。”
澄琉听见陈妻的声音:“阿强,那咱们怎么办啊?官府的人就在村外头了。”
一个老头的声音暴起:“还能怎么样!都是你闯的祸!现在赶紧去把那姑娘绑了,带她见官去!”
听到这里,澄琉心里咯噔一下,她来不及细想就一脚把门踢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刺死了老头,陈强还没反应过来,澄琉早已又把锏刺进了他身体里。陈妻抱着孩子往外冲,老妇人也跟着跑,还不停地喊救命,澄琉怕这样会招来更多的人,几个健步追上去刺死了老妇人,陈妻抱着孩子缩在墙边,哭得满脸都是泪:“姑娘,我求求你了,不要杀我和孩子,我不会报官的,不要杀我的孩子,不要······”澄琉木着脸,她早已经杀红了眼。
她一把刺过去,两个人都死了。
澄琉不敢再多逗留,这是最后的生死关头了,一路狂奔,她从来没有这样紧张害怕过,只是一路疯跑,跑到天昏地暗,跑到天涯海角,她不敢停呀!
身后响起了人马的声音,澄琉几乎要尖叫了,她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只知道跑,不停地跑,她的喉咙蔓延着一股很大的血腥味,她低头,看到自己手上全是血,这是谁的血?特勒骠的?宝丫的?追杀她的人的?陈家人的?还是父皇的?母后的?抑或是她自己的?
身后有箭射过来,澄琉一把扑到在地,她不敢迟疑,踉跄地爬起来继续跑,身后尽是嗖嗖的声响,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射中了,像当年她用来行猎的那些奴隶一样,像蒋振一样,她就要倒下了,是的,她脚一软,倒下了。
几匹马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挣扎着往后,却被人拉住了:“澄琉,是我们。”
她抬头,看见一身戎装的姐姐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拉着她的是个很俊美的男子,想必就是元昊了,她此时已经激动得哭不出来了。
元昊扶她上马:“快走,我们的人不能跟齐国兵正面打太久。”于是几匹马一路飞奔,把身后的刀光剑影都甩远了。